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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耀辉:我为矾都做义工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际遇和命运,它们在人生的进程中铺设上不同的颜色,对于教师张耀辉而言,乡愁和乡恋给予了他人生的灿烂底色。张耀辉是苍南县灵溪镇第三中学一名拥有33年教龄的英语老师,10多年来坚持为家乡矾山鼓与呼。他的一腔热忱,他的诗意才情,他的坚守付出,让身边更多的人感受到了矾都之美。
故乡是一生的“饭碗”
2018年第四届广西网络文学大赛上,一篇题为《故乡是我一生的饭碗》组诗获得了诗歌作品优秀奖,而此文作者便是张耀辉。评审组如此点评,“作者用诗句保留对故乡的记忆碎片,循着记忆中的点滴线索,指引自己的精神回到故乡”。
张耀辉的故乡在苍南县矾山镇。这个有着“世界矾都”之称的乡镇,境内坐落着拥有640多年明矾开采史的温州矾矿,而如今这座矾矿虽然处于停产状态,,但基于遗产的独特性、矿种的唯一性、遗址的原真性和完整性,却越加引起世界瞩目。
像所有热爱家乡的人一样,矾山盛满了张耀辉童年和少年的记忆,父母的养育之恩、生命的安详温暖、岁月的恬淡静好,都令他难以忘怀,而矾山矿工一脉相承的勤劳创新、奋斗有为精神也影响着他的个性和成长。
过往的十年间,在完成平日的教学工作之余,张耀辉几乎把所有的业余时光投入到家乡的宣传中。为介绍矾山、向各级各界发布矾山情况,他写了不下五十万字的材料和文章——同事不时打趣他说,“老张,你就是矾山的代言人”。
“年轻的时候,对于故乡的热爱和依恋其实并没有那么强烈,可能更多地是想出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上个世纪70、80年代,矾山镇所表现出的乡镇面貌和城市没有太大区别,这是少年张耀辉的直观感受,镇里不仅有多个电影院,还有歌舞厅、旱冰场,白日里矾矿厂区呈现一幅热火朝天的忙碌景象,待到下班后人们便会参加各种文体及休闲活动。
1984年,考上温师院的张耀辉第一次离开乡镇到市区求学,三年后,他回到故里成为了一名英语教师。“我守望一方宁静的麦地,听远方街市歌舞的商业和爱情,用我一生无声的热爱布满春雨的润泽,看李生桃旁相映生辉”,这首《乡下教书》的诗文是他1993年创作,其中饱含对家乡和教师工作的热爱。
随着时间的推移,矾山镇也正在慢慢发生着改变。
“你会发现下岗的人渐渐多了,歌舞厅的人少了,不少的娱乐场所也关了门。”等到上个世纪90年代,矾山镇的萧条已然呈现在众人眼前,从曾经的辉煌到渐渐的衰落,这样的改变开始不时地叩击着张耀辉的心弦。
2009年对于张耀辉而言有着特别的意义,正是这一年他作为苍南县政协委员开始参与促进温州矾矿申报世界工业遗产事业。通过深入走访、大量查阅资料、进行实地勘察,在搜集了大量的素材和资料的前提下,他意识到世界矾都有着非凡的意义,同时对故土的热爱之情也被彻底点燃,自那时起他便成了助推温州矾矿转型的宣传员和志愿者。
石头是财富 文化是瑰宝
“我潜入矿洞,像孩子寻找父亲。谛听石头花开,你我惊艳的邂逅,灿烂无比”。这是张耀辉《石头开花》诗歌中的一句,事实上,这句诗也是近十年来这位英语老师业余时光的写照。正是在一次次的探寻,一次次的挖掘中,令他邂逅了家乡的历史文化之美。
在过去石头是财富,从中可以提取制成明矾用于食品加工和水质净化。据了解,温州矾矿1956年建矿,是国家化工部18个重点化学矿山之一,为中国民族工业和国家经济建设做出过重要贡献。到而今随着矾矿产业的衰落,国家对工业遗产的保护和开发利用逐渐重视,世界矾都矾山镇因其拥有着得天独厚的历史文化和旅游价值——宛如等待开采的文化钻石,正是当下掩埋在矾矿链条中的文化瑰宝。这是张耀辉如今最想告诉大家的,也是这么多年来所不懈努力的。
2010年,苍南县政协开始专题调研,提出“申报世界工业遗产”助推矾矿转型发展的对策建议,促成了市委、市政府出台《温州矾矿综合改革方案及市工投集团下属国有集体企业改制总体方案》。
《申遗路上》是张耀辉一直坚持编写的一本书籍,它记录了温州矾矿自2010年9月以来申报世界遗产项目的重大事件,其中不乏世界级专家学者前来矾山调研和参观的新闻报道,对矾山的申遗工作有着重要意义。
2016年10月,他发起成立了苍南县世界矾都传统文化研究会,并被推选为会长。这么多年来,涉及矾山文化工作的活动、调研、会议、宣传,他几乎都有参加。
2016年9月1日,矾山镇福德湾村获得联合国教科文组织2016年度“亚太地区文化遗产保护奖”。得知消息的张耀辉当晚便编写消息稿,通过微信、新浪微博将这个喜讯第一时间传播各处,第二天国内不少报刊网站相继报道,有意思的是同获相关荣誉的部分地方三天后才见到消息。这也让身边的同事开玩笑地说,“矾山的出名一半靠的是宣传”。
矾山镇虽属苍南县,但距离县城也有30公里左右。教书育人之余,张耀辉总要引外客到来、陪各界人士参观自己的故土,并及时准确报道矾山人与事,因此也常常往返于两地之间。不过令人欣喜的是,在他的影响下,身边的不少同学和学生也加入了保护工业遗产的义工队伍。
岁月缝花 花开故里
2018年5月,张耀辉出版了他的第一本诗集《岁月缝花》,这是自2016年《那么爱》散文集出版后的又一部以描写家乡风土人情、历史文化、人家烟火的书籍。
著名海外华裔女作家张翎用“驻守”一词点明诗中意蕴,并如此评价,“岁月把情绪的毛刺和杂质渐渐洗去,留下的只是如清明谷雨间的天气一样潮润的温馨和爱意。我离开的地方,正是他的坚守之处。他在那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延伸着他的根系,繁衍着他的枝叶和果实。”
在这本诗集中,看到的是家中的父亲、故乡的邻居,是最平实的田地、最普通的矿山,是故里的空气、阳光和挥散不去的矾矿味道,但从中体悟的故乡也意味着消亡,虽是一切的记忆的底色,却也正在变化中发展,抽出新芽,迈向新生。
缝花,是明矾矿石在矿硐岩缝间绽放的花朵,是他岁月深处的炽爱开出的心灵之花。
2013年,在灵溪第一高级中学(后改名为灵溪中学)工作时,张耀辉就编写了《当代苍南文化名家的人文点读》选修课程教材,后来指导同事编写了矾山历史文化读本,将矾山镇和矾矿历史文化作为素材编进教材,让孩子感受到家乡的历史文化之美。“我记得去外地上交流课的时候,课件的第一张就是矾山镇的画面,当我介绍说矾山因矿成镇,矿山与城镇同步发展,这在世界城镇发展史上属于典型案例,课堂里总会爆发出一阵阵惊叹。”今年7月中旬倒山西旅游期间,到临汾市浮山县探望挂职锻炼学生时,还应邀专门为当地领导和相关部门做了矾山文化和乡村旅游的介绍和推广。
有人说,做文字工作是一件苦差事,但在张耀辉眼里,如豆灯光下的苦心构思,斑驳文字背后的字斟句酌虽然辛苦却独有味道。
在他的文稿中如此写道:“我常常站在自己的书橱和每天的报堆前,慢慢扫视着那些轻重斑驳的书报,快快掠过花红柳绿的世界,心里在想:今天,我能对这个世界留言什么?今天,我写下的些许文字会抵达哪些大脑和心灵?”
2019年年初,张耀辉取了最具有矾山标志的地名“柴桥头”作为自己微信公众号的名称。他围绕宣传矾都乡土文化,展示明矾工业遗产、讲述矿山人文故事而展开,坚持每天一篇推文,如《寻根古路下》《时光深处的明矾苦旅》《矿工村福德湾》等文稿,读起来颇有人文味道。
今年,他还有一个目标,那便是与知行读书会一道积极谋划做好《矾都口述史》一书,“我们已采访几十名当年温州矾矿工人和矾山各界人士,通过他们的讲述,整理和保存矾山的历史和文化,这将是一个不小的工作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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