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丨10丨21
文丨刘世中
排版丨初心
初心说:今天周一,难免心烦气躁。不妨看看戏文冷静一下。
第三场 临终托孤(中)
小旦(白):呀呀呸!你老娘在时你要逼她讨饭,你老子也是被你活活气死的。要不是四九夫妻善良真孝顺,她老人家哪能活到八十多岁?前几年,老伯母病重,吃喝拉撒都在床上,是四九夫妻日夜照顾,你可曾去看过一眼?端过一碗药?喂过一勺饭?老伯母活着没被你夫妻俩打死骂死,老伯母死了你就要敲诈我家,把丧事大操大办,装好人给谁看?
副净(白):你这个臭婆娘,给我滚远点,你男人在这里,还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小生(白):翠莲,别跟他争,毕竟是我家对不住四九哥和老伯母在先。老大哥,你也别跟我娘子一般见识,她是一个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欠你家的这两条人命债我赔,就是倾家荡产我也赔了,你说说到底要我怎么赔?只求你别逼人太狠,给我这个废人和妻儿一条活路。
副净(白):读书人就是读书人,说出的话句句在理,句句我都爱听。你毕竟懂得很多之乎者也,你比你老大有出息,你这些年给人教书,又卖字画和篆刻,再加上弟妹勤俭能干你家也赚了不少钱,也买了不少好田好地好山场,从今天起,这些都归我了,这些都算做四九妻儿的生活费用。还有,四九家的房屋早就应该修了,你家的房屋不错,给四九妻儿住,正好合适。再加上马车钱,棺材钱,丧葬费以及我家要买穴地的钱共三百两银子才够,看在你我都是本家和邻居的份上算做二百两银子。
小生(白):啊!老大哥啊!【咳嗽】你这是把我这三口子往死路上逼啊。【用手捂嘴,吐血】
小旦(白):官人,官人,你怎么啦?啊,血!肖老大,你好狠啊!你缺德透顶了,你做恶多端,你家就是有再好的风水宝地,你也不得好死啊!
副净(白):臭婆娘,你竟敢咒我!我要打死你。【准备动手,净拉住】。
净(白):你一个大男人,还要跟女人动手啊。文才,文才,你到底怎么样啦?
小生(白):翠莲,我、我、我快不行了,你只是个弱女子,你别跟他斗,斗、斗不过他,他有后台,你、你替我照顾好大智儿。【人昏迷】
小旦(白):官人!官人!官人!小旦(唱):一见我夫又昏迷,被人欺凌气郁积。一场赶考遭大难,死里逃生又受气。这血,这泪,这恨,这仇,这怨,这冤,我找谁诉来找谁伸?围在身边的乡邻一层层,个个都是欺软怕硬的木头人,只有这肖老大的声声逼,却没有为我夫,为我儿,为我这个弱女子,仗义出面凭良心,说一句公道话儿抱不平!问天理,天理在何方?为什么?为什么总是好人受难又遭殃?!
净(白):都走吧,都走吧,肖老大,肖家村已经死了两个人了,別再逼他夫妻俩,再要是逼死他夫妻俩,你是要遭报应的。
副净(白):报应?我从不怕报应!也从不信报应!谁有当官的后台,谁有钱,谁就可以逍遥自在。打铁要趁热,我今日不逼走他一家子,往后哪里有我的好日子过?我肖老大做事,从来都是只认钱权不认人,不择手段,不留情面,不达目的不罢休。我说,臭婆娘,你哭好了没有?哭好了就起来说话!
肖文山(白):肖老大,你还是个人吗?乘我弟弟半死不活的就要找借口来侵吞他的全部家产,你要是逼死我弟弟一家三口啊,我跟你拼了。【要上前来打副净,被村民拉开】
副净(白):好你个肖文山,你的帐我以后再算,你别来护这个臭婆娘,你也是护不住他的。老三!快!快!快去告诉管家,要他多带几个人来,帮文才搬家,看住文山,有阻拦的往死里打。【村民中有一人到跟前,答应一声便快步离开。】翠莲,你这个臭婆娘哭好了没有?哭好了就起来说话!
小旦(唱):见一个个围观的众乡邻,都如泥塑木雕不开口,怕这恶霸都像冷石头,大伯哥又怎能跟他硬斗?我这苦命女啊,总不能连个窝都没有,让我这残废的男人日夜睡地沟。没有天理我也要说天理,那怕是跟他拼得个头破血流也不干休。擦干眼泪往前走,肖老大啊肖老大,你总有遭报应的时候。【起身到副净跟前】
小旦(白):肖老大,你跟我夫也是同姓本家堂兄弟,弟妹也理当叫你一声大哥,这田这地这山场这家财我都可以不要,你看我男人双腿断又口吐血人昏迷,你总得要给他留一个养伤治病的地方啊。你叫我一家都搬出去,我往哪里搬啊?!我一个弱女子又怎么搬家啊?
副净(白):这我不管,搬到哪里去,怎么搬家是你的事,今天就是说破天了你都得给我搬出去,你家的房子我早就看中了,搬不搬由不得你。
小旦(白):说一千道一万,就是你没有良心,这世间就没有天理王法吗?我要告你,我要跟你打官司,请知县大老爷主持公道!
副净(白):打官司?打官司我从没输过,当今的知县大老爷早就娶了我小妾的小姨妹做小老婆,哪一场官司他不向着我?只要是我看中的一切都好说好说,我得了好处从来都不忘记孝敬知县大老爷,我还怕你?走啊!我拉你打官司去。【拉小旦,小旦挣脱。】如何与你这女人打官司请听我说。
副净(念白):呜冤鼓一敲,老爷升堂衙役闹;惊堂木一拍,跪堂下人魂黑掉;管你原告和被告,孝敬必须要;老爷不喂饱,凭什么听你胡喊乱叫?要打你四十杀威棒,裤子先扒掉;细皮嫩肉碰到硬木头,皮开肉绽鲜血流; 不死也残坐监狱,无人送钱捞你卖为奴,你这一生就别想出头莫抬头。走,走,走【拉小旦】我要拉你到县衙走一走,看你知羞不知羞。
小旦【挣脱】(白):天哪!
小旦(唱):不告官没有天理王法,去告官又怕贪官冤杀,残废的男人我丢不下,七岁的孩儿还得抚养他。一家人的活路在何方?问天天不答,问地地也不说话,难道说我这一家人就该死该杀!我忧心如焚无活路,想寻死哪能够将我夫我儿都抛丢!只有血泪流,这苦这罪要受到什么时候?【肖老大的众家奴道:老爷有何吩咐?】
副净(白):这个臭婆娘就知道哭,哭得我都烦死了。你们把她两口子和肖文山都给我弄走,捡点衣服被褥干粮给他们,这几间房屋从现在起都是我的了。【众家奴从屋里丢衣服被褥干粮给肖文山三人,并赶三人走】文才啊文才,我看你狂,你能写会说朋友多,知府大人都敬你几分,你现在栽到我手里,看你家怎么翻身?
净(白):你这么做有些太过火了,都是同宗同姓本家的,没必要变成仇人啊!
副净(白):我哪一次巧取豪夺都没少你的好处,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善良不能当饭吃,当银子花呀。
【净、副净同下】
【肖文山与小旦磨磨蹭蹭抬小生走,肖老大家奴:到这里可以了,我们也回去吧。众家奴与众村民同下。】
小旦(白):大哥,以后我家的日子怎么过啊?我家几口子该往哪里去啊。
肖文山(白):过了这个山岗,以前有个老和尚在这一带修行,他独自盖了几间茅草屋,住了十多年就云游去了。茅草屋里锅灶碗瓢盆桌椅床铺还在,你们可以在此住下,柴米油盐我可以背些过来。【从怀中摸出银袋给小旦】这里还有些银两是陈掌柜留下来的,给弟弟治伤用。先把你家安顿好了,你去找郎中,我去从学堂里接大智儿回来。
小旦(白):谢谢大哥!这真是老天爷可怜我一家人,天无绝人之路啊!
肖文山(白):我没读过几年书,只能跟你嫂子种田卖力为生。弟弟一肚子学问,也经常跟我说一些古代圣贤人落难的经历。我想你家之所以要受这些磨难,大概是上天要在你家造就一个圣贤人吧,这大概就应在大智儿身上。
小旦(白):谢谢大哥开导,奴家就是再受苦受难受罪受委屈,也得让我的大智儿饱读诗书,功成名就,光宗耀祖。【三人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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