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环与苏州市公安局苏州工业园区分局湖东不履行法定职责二审行政判决书
裁判文书基本信息
性质：行政
案号：（2017）苏05行终367号
法官：张蕾（审判长）
判日：2017-11-07
裁判文书正文
当事人信息
上诉人（原审原告）李玉环,住江苏省苏州工业园区。
委托代理人彭君莉,住江苏省苏州工业园区，系上诉人李玉环之女。
被上诉人（原审被告）苏州市公安局苏州工业园区分局湖东
派出所，住所地江苏省苏州。
诉讼代表人陈珂，所长。
委托代理人马潞祥，该所副所长。
委托代理人谢银祥，该所民警。
上诉人李玉环因诉苏州市公安局苏州工业园区分局湖东派出所（以下简称湖东派出所）不履行救助法定职责一案，不服苏州市姑苏区人民法院（2017）苏0508行初28号行政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于2017年8月24日立案受理后，依法组成合议庭审理了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审理经过
一审法院查明
原审经审理查明，2016年12月1日，李玉环之子彭永利欲轻生。当天14时50分左右，湖东派出所接到苏州市110指挥中心处警指令，称“在中海国际社区三区35幢顶楼，报警人自己要跳楼，旁边有名女子也要跟着他跳，其他情况不肯说”。湖东派出所立即指派就近警力前往事发地点。15时左右，两名警辅人员与物业公司负责人到达案发现场---25层平台后，警辅孙某某先上前向坐在楼顶边缘护栏上的报警人彭永利询问情况，进行劝说。当彭永利得知来者非警察时，便拒绝与其沟通，并不准任何人靠近。警辅孙某某绕到其右侧，发现墙角有啤酒罐，并经了解得知系彭永利饮过酒，便随口说了声“傻×”，随后发现在另一侧还有一名女子（系彭永利的女友刘某）缩在墙边，有人看护着，即走过去了解情况，当得知女子也有跳楼想法时，即进行劝说。不多时，彭永利情绪激动，不停地破口大骂，并扬言“你敢出来，老子就敢把你弄死”、“你出来我就把你弄下去”……警辅孙某某即拨打手机向所里汇报情况，同时向其女友询问彭永利在苏家属的情况。后民警和彭永利的姐夫均赶到现场。彭永利关照姐夫：其报警就是想让警察把刘某拉住，刘某有身孕，其走了她爱生不生，希望能帮忙照顾家里。随后即从25层楼顶坠下，不幸身亡。后警员联系120急救，拉起警戒带封锁现场，并将目击者及知情人员带回派出所进行询问。
审理中，李玉环要求湖东派出所提供处警人员从进入35幢楼下乘坐电梯时的录像资料，证明处警人员当时的言语不当。湖东派出所认为尚未进入现场执法，未提供该证据，但认可警辅人员孙某某与物业工作人员乘坐电梯时曾说过“能有什么事，跟我们没关系，只要不是我们推下去就没事”等语言。李玉环对此不持异议。
一审法院认为
原审法院认为，关于湖东派出所在本案中接警处置是否合法适当，有无构成行政不作为。
公安部《110接处警工作规则》第三十一条规定，对于公安机关职责范围以外的可能危及公共安全、人身或者财产安全的紧急求助，110报警服务台应当派警进行先期处置，同时通报相关部门或者单位派员到现场处置。公安机关处置人员可以予以必要的协助。
本案中，湖东派出所接到110关于有人要跳楼的指令后，立即指派就近警员赶赴现场，并协同物业工作人员、跳楼者彭永利的朋友等对彭永利及其女友进行劝说，其行为符合警察法及上述工作规则的要求。李玉环认为湖东派出所未通知消防到现场配合并布置安全防护措施的问题，因上述行为并非湖东派出所法定义务，故不足以认定湖东派出所构成行政不作为。
关于李玉环认为湖东派出所指派的处警人员孙某某对彭永利进行辱骂，致其情绪激动最终跳楼自杀的观点，
从现场执法视频资料及湖东派出所事后向相关证人所做的询问笔录看，湖东派出所警辅人员孙某某抵达现场后随即了解情况，对彭永利及其女友进行劝说，面对彭永利拒绝沟通，仅随口讲了句“傻×”，并无其他故意谩骂彭永利的言词，此话虽有不当，但结合当时现场整体情况，其并无激怒彭永利的主观故意及其他客观行为。反而是彭永利在警辅孙某某转到其女友所在的方位去了解情况时，大声辱骂、威胁警辅孙某某。从证人刘某及彭君莉等证言看，彭永利系由于个人原因导致坠楼，与处警人员的言行无直接因果关系，故李玉环的该观点，缺乏事实依据，原审法院不予采信。湖东派出所处警人员执法时个别语言不够文明，虽不足以导致行政行为违法，但湖东派出所应在今后的工作中加以注意和改进，努力提升良好执法素质和形象。另一方面，李玉环作为死者的家属，其痛失亲人的心情，原审法院表示理解和同情，但本案中彭永利因个人问题采取极端方式，本身并不可取。
综上，经审查，湖东派出所在接警后及时处警的行为并无明显不当。李玉环要求确认湖东派出所行政不作为的诉讼请求，依据不足，原审法院不予支持。李玉环关于行政赔偿的诉请，因并不存在行政行为被确认违法的前提，其要求行政赔偿缺乏相应的依据，故原审法院亦不予支持。据此，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诉讼法》第六十九条、《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行政赔偿案件若干问题的规定》第三十三条之规定，判决驳回李玉环的诉讼请求；案件受理费人民币50元，由李玉环负担。
上诉人诉称
上诉人李玉环上诉称：
一、被上诉人的出警人员接到警情后，在前往现场过程中的言论可以看出其态度是消极、懒散的，也决定了其后续的处理方式；到达事发现场后，彭永利多次要求处警人员上前理论，均退缩不前，有条件有机会去施救而不救，致使彭永利最终从35幢坠楼身亡。因此，被上诉人处警人员的行为已经违反了《警察法》第二十二条的规定，存在玩忽职守，不履行法定义务的情形。
二、彭永利最后的留言及我们事后了解中得知，彭永利是因在QQ群内受到不实言论的攻击才产生轻生想法。但被上诉人的出警人员在执行职务时，对彭永利进行辱骂，让因受到言论伤害产生轻生念头的彭永利进一步加深了轻生的想法。综上所述，被上诉人的工作人员的言论行为与彭永利坠楼身亡有直接联系。为维护上诉人的合法权益，依法追究被上诉人及其工作人员失职、渎职并承担赔偿责任。请求二审法院公正审理此案，判令被上诉人赔偿上诉人所造成的死亡丧葬赔偿金及被扶养人生活费。
被上诉人辩称
被上诉人湖东派出所坚持一审答辩意见并认为，一审没有支持上诉人的诉讼请求，所作出的判决正确，其上诉理由也不能成立，请求二审维持原判。
原审原告李玉环向原审法院提供的证据：
1、报警电话记录2份；2、现场目击者蔡军（即蔡维军)、王增的证言（电话录音）；3、蔡维军、王增的居民身份证；4、彭永利火化证明；5、李玉环、彭永利户口簿；6、司威养与彭永利的手机通话记录。
原审被告湖东派出所向原审法院提供的证据有：
1、接处警工作登记表；2、蔡维军询问笔录；3、卢正连询问笔录；4、刘某询问笔录；5、王增询问笔录；6、王喜询问笔录；7、陶青询问笔录；8、孙品芳询问笔录；9、彭君莉询问笔录（3份）；10、视听资料情况说明；11、光盘。
本院查明
李玉环提出上诉后，原审法院将上述证据随案移送本院。
本院经审查认定，原审法院对证据认证正确，本院认定事实与一审判决认定事实一致，予以确认。
本院认为
本院认为，根据《警察法》第二十一条第一款的规定，人民警察遇到公民人身、财产安全受到侵犯或者处于其他危难情形，应当立即救助；对公民的报警案件，应当及时查处。被上诉人湖东派出所对本辖区报警案件，具有法定处理职责。
公安部《110接处警工作规则》第三十一条规定，对于公安机关职责范围以外的可能危及公共安全、人身或者财产安全的紧急求助，110报警服务台应当派警进行先期处置，同时通报相关部门或者单位派员到现场处置。公安机关处置人员可以予以必要的协助。根据本案查明事实，被上诉人湖东派出所接到110关于有人要跳楼的指令后，立即指派就近警员赶赴现场，并协同物业工作人员、跳楼者彭永利的朋友等对彭永利及其女友进行劝说。彭永利最终跳楼轻生是因与女友发生感情纠葛所采取极端方式，其在跳楼前拨打110报警是为阻止其女友也要随其轻生的行为发生。对上述事实上诉人不持异议，但认为湖东派出所对现场可能发生的情况未通知消防到现场配合并布置安全防护措施，且处警人员孙某某对彭永利进行辱骂，致其情绪激动最终跳楼自杀的结果发生。
本院认为，依据上述《110接处警工作规则》的规定，通报相关部门或者单位派员到现场处置行为并非湖东派出所法定义务；处警人员在劝说过程中，面对彭永利拒绝沟通，虽存在言语不当，但并无故意谩骂彭永利，结合当时现场整体情况，也不存在有激怒彭永利的主观故意，与彭永利坠楼结果无直接因果关系。因此，上诉人认为被上诉人未及时履行救助法定职责的观点，本院不予采纳。至于对湖东派出所处警人员执法时个别语言不够文明问题，一审法院在判决书中已提出司法意见，被上诉人应在今后的执法工作中提升良好执法素质和形象。
综上，被上诉人湖东派出所在接警后及时处警的行为符合《警察法》及上述《110接处警工作规则》的要求，并无明显不当。一审判决驳回李玉环要求确认湖东派出所行政不作为的诉讼请以及对其提出的行政赔偿的诉请不予支持，正确。上诉人李玉环提出上诉，没有新的事实、证据，其上诉理由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原审判决认定的事实正确，适用法律准确，审判程序合法，依法应予维持。据此，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诉讼法》第八十九条第一款第（一）项之规定，判决如下：
裁判结果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二审案件受理费人民币50元，由上诉人李玉环负担。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审判人员
审判长 张 蕾
审判员 周剑鸣
审判员 孙 莹
二〇一七年十一月七日
书记员 严立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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