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车票的回忆
我把它紧紧地攥在手里,挤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却最终没有到达目的地。
——题记
火车站的售票大厅仿佛是一个缩小的社会,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我喜欢在候车室的椅子上静静地坐着,看人来人往,行色匆匆。有扛着行李狂奔的彪形大汉或娇弱美人,有抱着孩子来回走动的妈妈,有腻在一起的小情侣,有忙着打排位的青年,也有静静地坐在那里,不时看一看手中车票的我们。
高铁 20:36 开,还有 3 分钟开始检票,还有 2 个小时 40 分钟到济南,还有 3 个小时到家,还有 10 个小时我就能见到你了。
不喜欢在放假的时候和很多人挤在一起回家,火车站人很多,很吵闹,味道很奇怪。孩子的哭声,外放的音频和中年汉子的鼾声混在一起,夹杂着红烧牛肉、老坛酸菜和汗脚的味道,直逼大脑。不过还好,再有一分钟,我就上车了。再有一天,我就要见到你了。
还记得上次见面,你已不记得我的名字,只是像婴儿一样抓着我的手,使劲地摇啊摇,不过你的力气太大了,攥得我手痛。不过我好喜欢那种感觉,你的手糙糙的,但就是这只手,牵着我去上幼儿园,送我去舞蹈班,会给我做冬天的棉衣,能扎出最漂亮的小辫,会做出我最喜欢的饭菜……最喜欢挤在你的怀里,跟你嬉嬉笑笑地说着今天发生的趣事,抱怨鸡毛蒜皮的烦恼,那仿佛是专门为我圈出的一方小天地,一片无所忧虑的净土。
要检票了,排在前面的人很多,还有不时插队的人,队伍向前蠕动得很慢。坐在车上静静看向窗外,青岛北站四个字渐渐向后跑去,车窗外或而灯火通明,或而漆黑一片。静静地想着这次回去要去哪些地方玩,要带什么东西返校,然后盯着表盘,看着秒针分针一点点地移动。想起儿时你讲起乘火车的经历,火车票是一个很小的小纸板很容易丢,正面印着出发地、目的地,反面用钢印敲着乘车日期、时间。火车上人很多,大家相对而坐,熟悉的不熟悉的天南海北都能聊到一块。火车走得很慢,要带好干粮在路上吃。那时我对坐火车是向往的,认为火车可以去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列车慢慢地停下,到站了。打电话给妈妈,高兴地与她说我下火车了,马上就要到家了,却只听到妈妈带着哭腔的声音跟我讲,你走了。
这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结果,我紧紧攥着手中的车票,过了出站口。看到的只有漆黑一片的天空和灯火通明的城市,我以为,明天可以见到你的。我想再去买一张车票,在有你等我的一站下车。然后攥紧你的手,回家。
文/张悦
排版/刘洪顺
图文指导/汤莹莹
责任编辑/万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