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部走了20年远程道路的电影上映了,这就是李安奉上的新作《双子杀手》(又名《双子煞星》)。
这是一部异常危险的电影,就目前而言,这种危险表现在三个层面:
首先,《双子杀手》以其启用的120帧、3D、4K、动态捕捉等新技术作为宣传噱头与亮点,但观众的关注点是否在这些方面,或者说在肉眼可见的范围内,新技术带给人的冲击有多大,去影院看了的人心里都有数——貌似然并卵。
其次,《双子杀手》在电影类型上的暧昧不清,使一般观影者无法理解大师李安的真正意图。这当然不能算是科幻片,但克隆桥段的不可缺省,让动作片的外衣始终难以摆脱一丝丝嫁接的意味。
第三,克隆——特别是克隆人本身就是极端危险的挑战伦理的话题。有了一个小克就已经让人够不省心的了,结果行将结尾处又冒出来一个看似更年轻的亨利——那种大势不妙的猜测带来的汗毛倒竖,简直就是恐惧。
李安毕竟还是李安。他动作娴熟,技艺老辣。枪弹四射的刺激巷战,摩托互飙的紧张打斗,贴身肉搏的镜头切换,每一步都有李安的标签,每一步都吊足了观众的胃口。
2李安选择了威尔·史密斯是极端正确的。有趣的是,角色和演员都是51岁「高龄」。
这样的状态下,李安说:「他赋予这个角色精致与哀伤的方式是顶级的。最主要的问题就是,威尔·史密斯现在比他23岁的时候演得好得多。而且,我相信这部电影找到了他性格中、表演中最纯洁的那一层,从而展现了他的本质与单纯——结局令人心碎,这也是我之前从未体会过的。」
瞧,导演说结局令人心碎。为何心碎呢?因为这其实是一个颇为老套的故事。哪怕披上了克隆的外衣,但《双子杀手》仍然在讨论谁的方式更可能接近于拯救人类和拯救世界,就像《复联3》和《复联4》里的灭霸那样,《双子杀手》里的克雷坚信自己的路径科学、正义且符合人类社会发展的秩序。
3是的,秩序——不仅是社会赖以存在并良好运转的秩序,人心和道德同样需要某种法则和秩序。不然,痛苦的亨利和小克还将痛苦下去,那些在技术掩盖下不可告人的实验,终将冲破一切的束缚,将复杂的、高级的恶以极其错乱的逻辑愈演愈烈,并让人远离和失去灵魂。
这也是外表安静寡言、内心犀利干脆的李安所擅长的事情。《双子杀手》仍然充满了对人生意义的反思、对照和深层地挖掘。如其中的一句台词:「最近我有点失眠,已经无法看清楚镜子里的自己。」
但剧情在后半段的些许拖沓,造成这部电影在故事上的粗糙感。也许是李安一贯的隐忍、克制,让这部电影在动作片的性质上左右摇摆,从而让观众不好说「好看」还是「不好看」,而是憋足了一股劲儿去看李安牌电影,却轻易地分成了「喜欢」和「不喜欢」两种派系。
而到了这个份儿上的电影,已经不能用票房来衡量它是否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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