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彰美育成果 绘时代篇章
——艺术教育砥砺70年
策划/郭晓 统筹/陈青
70年栉风沐雨,70年奋斗不息。我国艺术教育伴随着新中国从筚路蓝缕到蔚为大观的步伐,一路前行。艺术从来都不是独立于时代以外的单独命题,其与社会的前进步伐息息相关,其高于生活的同时,也服务生活,服务于对人类情感追求的满足。多元的艺术思潮在中国遍地开花,传统与现代、民族与世界等主题不断交汇、碰撞,结出了无数成果,绽放出绚烂光华。艺术教育在这一要求的指引下,历经坎坷、变迁和进步,书写了或荡气回肠或柔情百转的动人篇章。
回顾过去,中国艺术教育的现代化发展历程,可谓起步晚、发展快,在不断地吸收与扬弃间,逐步走上了符合本国国情的特色发展道路。很多艺术学科和专业更是在较短时间内看齐世界优秀水准,并出现了内在自发的调整与创新,如中国古典舞身韵概念的提出和体系化、中国画中“实验水墨”的发端与践行等。2011年,国务院学位委员会新年会议第一议程高票通过了将艺术学科独立升格为艺术门类的决议,其为艺术学自身发展建设与时代共识的结果,其为我国艺术类人才培养提供了更大的空间和自主性,也带来了新的思考和挑战。
本期《艺术教育》杂志邀请各大艺术院校专家、教授从自身角度出发,回眸过去,将艺术学科与艺术教育的发展历程娓娓道来,畅谈70年的风雨历程,并为艺术及艺术教育的再出发贡献更多智慧。
陈池瑜
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教授
中国艺术学理论研究所所长
新中国成立70年来,我国的美术教育事业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取得了辉煌的成就。中国的美术教育是高等教育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除了高等美术教育,美术教育还包括中专、中学的中等美术教育,陈池瑜主要向记者介绍了我国高等美术教育的发展和特点。他指出:“70年来,中国的美术教育,无论在学科体系的建立,还是在教学过程的实施,或者在人才培养以及美术创作方面均取得了很大的成就,这一点是要充分肯定的。”
中国现代形态的美术教育体系是在民国初年以及其后的发展中逐步建立起来的。这个美术教育体系也是随着西学东渐,在向西方学习的过程中形成的,当时我们不仅学习西方的科学技术,同时也学习他们的艺术教育。1912年,刘海粟、张聿光与乌始光等人在上海创办了上海美术专科学校;1918年,国立北平艺术专科学校在北京成立;1920年,武昌艺术专科学校在武汉成立;1923年,苏州美术专科学校在苏州成立;1928年,在蔡元培的主持下,国立杭州艺术专科学校在杭州成立。在20世纪二三十年代,上海有一批美术院校和艺术大学成立。艺术教育非常活跃,形成民国时期艺术教育的一次高潮,为20世纪新的美术教育奠定了一定的基础。
新中国成立初期我国美术教育取得的成就
在新中国成立初期的30年中,我国的美术教育得到了快速发展,一方面,全国各地的美术院校在民国时期的基础上,得到进一步的改造和发展;另一方面,一些新的美术院校又陆续出现。还有一个很特殊的现象,就是在师范院校和教育学院中开始设立美术系和音乐系。所以,美术教育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时期。陈池瑜认为,这段时期美术教育最大的特点和成就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美术创作人才的培养。新中国成立以后的美术创作是文艺创作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国家急需美术创作人才,美术院校承担起新中国美术人才培养的重任。
二是新中国成立以后,我们党和国家需要用美术作品来反映革命历史题材,歌颂革命英雄人物;同时需要通过美术视觉形象来歌颂社会主义建设中的工人、农民这些普通劳动者。在新中国成立初期出现了一大批经典美术作品,如油画《开国大典》《地道战》《狼牙山五壮士》《我们正在大路上》《金色季节》,国画《八女投江》《转战陕北》《粒粒皆辛苦》《新队长》《考考妈妈》《婆媳上冬学》《武汉防汛图》《祖孙四代》《矿山新兵》等,这些作品都是高等美术院校的美术教师或者学生创造出来的,已经成为新中国美术的精品。所以说,我国的美术高校为新中国的美术创作事业做出了突出的贡献。
三是美术教学体系的建立。20世纪50年代,一方面,我们继续学习西方的素描、古典艺术;另一方面,我们也借鉴苏联的素描教学体系和油画创作方法,这有助于建立起一套我们自己的美术教学体系,在这方面徐悲鸿、刘海粟等人做出了重要贡献。此外,国画创作的教学体系也建立起来,就是在借鉴西方素描的基础上,再融进中国的笔墨、线条的表现力,结合起来组织教学。如中央美术学院的蒋兆和、叶浅予、李可染、李苦禅等美术大家,为建立新的国画教学体系做出了贡献;中国美术学院(原浙江美术学院)的潘天寿、李震坚、方增先、顾生岳、周昌谷等,他们为人物画、花鸟画的教学体系的建立做出了重要贡献。所以,新的美术教学体系的逐步建立是新中国成立初期我国美术教育的一个重要成果。
此外,陈池瑜还表示,在新中国成立初期30年中,我们高等美术院校培养的大批美术创作和美术教育方面的人才,成为以后我国的美术创作、美术研究,以及基层的美术工作、文化管理方面人才的主要来源。这些美术院校毕业的学生,分别在重要的美术创作、社会美育和文化单位的艺术管理,包括在美术馆、群艺馆等方面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改革开放40年来我国美术教育的新发展
总体来看,在改革开放以来的40年中,我国美术教育取得的新成就主要表现为高等美术院校的规模不断扩大,特别是在美术创作与研究的高层次人才培养方面取得了新的成果。例如,在硕士、博士以及博士后的研究人才和创作人才的培养方面取得了新的成绩;同时在学科建设方面也不断得到加强,美术教育体系更加完备。
改革开放以来的40年中,我国美术教育还存在一个特殊的现象,就是设计学科或者说工艺美术学科的发展也取得了惊人的成绩,可以说得到了突飞猛进的发展。因为之前工艺美术教育只是美术学科的一个分支,以住的美术教育主要包括绘画、雕塑等,绘画又包括油画、国画、版画等。
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随着改革开放步伐的加快,我国的社会经济得到了快速的发展,商业、工业的发展急需设计方面的人才,所以原来的工艺美术学科很快发展为设计学科,并借鉴和参考西方设计学的理念和方法。陈池瑜介绍说:“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就是原来的中央工艺美术学院,在工艺美术学科和设计学科方面,一直处于领先地位。中央美术学院在50至70年代以造型艺术为主,从80年代后期开始发展设计学科。中国美术学院就是原来的浙江美术学院,近30年来在设计学科方面也取得了很好的成绩。此外,异军突起的山东工艺美术学院的设计学科也发展得很快,在设计和创作方面都取得了很大的成果,成为全国设计学科方面的重要高等院校。另有上千所综合大学、理工大学、科技大学、师范大学,甚至农业大学、商业大学、地质大学、林业大学、纺织大学、邮电大学、海洋大学、电力大学、石油大学、语言大学、外语大学等都设立了艺术设计学院,形成20世纪以来艺术教育的又一次高潮。”
具体来说,设计学科下属的工业设计、环境艺术设计、包装设计、视觉传达设计、信息设计、交互设计、服装设计、陶瓷设计、公共艺术设计等专业为社会培养了大批的人才,在我国的经济生活、工业生产和商业活动中都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因此,陈池瑜指出:“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美术教育一个突出的特点,就是美术教育与社会、经济的发展紧密结合,面向社会,服务经济,培养了大批设计人才比,比造型艺术人才还要多。”
美术教育在社会美育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新中国成立初期,无论是工人、农民,还是军人,他们的文化水平都相对较低。所以,国家组织了扫除“文盲”的活动。同时,美育在社会的文化教育中也有特殊的作用。在20世纪五六十年代,我国美术教育在年画创作和人才培养、连环画设计和人才培养方面都做出来了很突出的贡献。因为年画和连环画是大众美术形式,一般的人民群众都能够接触到,并简洁明了。所以,陈池瑜认为,年画和连环画在五六十年代中国的文化教育、美育中发挥了突出的作用,就像三四十年代,在战争中版画、新兴木刻所发挥的作用一样重要。
改革开放以来,美术教育在社会美育中进一步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吴冠中曾经表示:“今天中国的文盲不多了,但美盲很多。”就是说,当代社会上仍有相当一部分人不懂美,不会欣赏美。1917年,时任北京大学校长蔡元培提出“以美育代宗教”的观点。鲁迅和蔡元培还主张将学校美育和社会美育、家庭相结合。在整个社会教育中,美育在培养人格、完善人性、引导大众崇尚真善美中是不可缺少的。
现在国家也很重视美育的作用,无论是校园文化还是社会文化,美术教育在美育中都大有作为。目前国家还很重视书法教育,提倡书法进课堂,除了高校以外,中小学也都要开设书法课程,所以近些年来高等美术教育中的书法教育得到了快速的发展,不少美术院校,甚至综合性大学也都开设书法专业,这是一个非常好的现象。最近教育部属的全国教育书画协会成立了高等书法教育分会,推进高校书法教育,适逢其时。
此外,有的高校还开设了中外美术史、美术鉴赏、书法鉴赏等通识课程,让理工科、人文学科、经济学科的学生也接受基础的美术教育,了解美术史、美术鉴赏方面的知识。像清华大学美术学院,除了开设美术欣赏、美术史专业课程以外,还在全校开设中外美术史、艺术史等选修课程。对此,陈池瑜表示:“学校的美术教育不仅仅是让美术专业的学生学习美术方面知识,其他学科的学生也要了解美术方面的基础知识,以提高美术鉴赏力和艺术修养。所以,我国的美术教育,包括高等美术教育、中等美术教育,以及职业美术教育等都有进一步发展的空间。”
美术教育未来发展之路
“目前,中国的美术教育呈现一片繁荣景象,取得了很大的成就。但就美术教育今后的发展而言,仍需要从教学体系、学科建设、人才培养等方面进行完善。”陈池瑜如是说。
首先,要进一步完善教学体系,加强学科建设,特别要加强和国外一些高层次美术院校、美术研究机构的联系,进一步推动我国艺术教育的发展,更加具有我们的特色和优势,不断提升国际影响力。
其次,在人才培养方面,特别是在博士、博士后等人才培养方面,还要进一步提高教学质量,提高学生的创作能力和美术研究能力,以培养出更多优秀的美术人才,进而在一些重大美术创作活动中取得更突出成就,使我国的美术教育从高原走向高峰。
再次,要进一步探索高等美术教育和社会文化发展互相促进的模式。无论是设计专业,还是美术创作,抑或是文化产业的发展,都需要高层次的美术人才,所以高等美术院校设计专业的教授、画家、雕塑家都可以进一步提高学生的能力,同时推动艺术与社会文化、创新产业、艺术园、产业园及艺术市场等的进一步合作,使我国的美术教育和社会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最后,要重视新材料、新科技、新方法在美术教育中的运用,如新媒体艺术、计算机设计、3D打印等,使艺术和科技结合,促进艺术与科技创新发展,使我国的美术教育获得一种新的动力,增加新的发展途径。近期,由清华大学与中国国家博物馆共同主办的第五届艺术与科学国际作品展暨学术研讨会将在中国国家博物馆举行,秉承著名科学家李政道和著名艺术家吴冠中的美意,将有力推进艺术与科学的结合与创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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