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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颜小乙 图 | 网络
来源 | 颜小乙(ID:niduDJ)
命理学上说,
人的运势为10年一个运,每十年一个转变。有人一生命格平淡,有人命中注定大起大落。有人跌倒后便就此沦落;而有人,被丢进深渊也能靠双手把自己拽进阳光里。你说,逆袭靠天意,她说,逆袭靠自己。 金钟奖已经过去了几天,余韵尚未消失。贾静雯凭借着《我们与恶的距离》中宋乔安一角,荣获最佳女主角。这是她入行29年来,第一次获得视后的称号。
颁奖现场星光闪耀,贾静雯美得夺目。
我记忆最深刻的,却是她毫无负担的自嘲自己是个“过气女艺人”。制片人在接受采访时顺势接梗:“在她演这部戏之前,总是在社会和新闻版块看到她。”贾静雯笑着锤了她一拳。那份释然和洒脱,是手握奖杯之后才有的底气与自如。曾经引领潮流的风头不再,沉淀出来的,是扎实的演技。在这部戏之前,贾静雯已经淡出荧幕15年。至今人们对她的印象,似乎也还停留在2003年的《倚天屠龙记》里。
古灵精怪的赵敏,是贾静雯留在观众心中最后的高光时刻,此后她频繁出现在八卦娱乐版块。未婚先孕、离婚夺子、再婚生女,她在闪光灯下破碎又重生。人人都以为她的演技要磨灭在过度曝光的综艺里时,她带着宋乔安强势回归。
一个失去儿子的女强人,苟活于自责之中。
被丈夫带进儿子遇害的剧院,被强迫着面对过去的惨痛时,那个用敏感和尖锐包裹出的外壳一触即碎,她崩溃大哭,如梦呓般不停地重复:“我怎么可以让天彦一个人在戏院里面,我过不去,我过不去啊。”
那段戏,让收视率飙到了最高点,贾静雯的“视后”也实至名归。而金钟奖颁奖礼两天之后,恰逢贾静雯45岁生日,她发了这样一段微博:
你若问成为视后生活有何变化?没有。她依然是个普通的妈妈,送大女儿去上学,给两个小女儿买菜做早餐。我们都习惯了看到沉醉在安逸生活里的她,以为她就是这样胸无大志的小女人。差点忘记她可是20岁替父还债、35岁离婚夺子、45岁重回巅峰的贾静雯啊。命运丢给她一部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苦情戏,而她却活成一个虎虎生风的大女王。1
上个世纪90年代,台湾的演艺圈里出现不少家境贫寒的孩子,那里是他们摆脱命运束缚的一条捷径。可对贾静雯来说,进入演艺圈不过是她生活中一个锦上添花的选择。贾静雯小时候家境优渥,衣食无忧。家族在台北经营了一家餐厅,生意十分红火。她在1990年被星探发掘后,拍摄了一部广告从而踏入演艺圈。拍电视剧,做主持人,她的事业发展顺风顺水,直到1995年,那场厄运来袭。
那一年,爷爷在大陆投资失败,父亲此时又罹患癌症,家里的经济状况急转直下,负债累累。刚考入北京电影学院,才念大一的贾静雯就办了休学,随父回到台湾。那一年,她才19岁。一家人挤在一间10平米的小屋里,她和小6岁的弟弟睡在地板上,5只猫和1只狗挤在身边。这样的日子,过了整整一年。“我现在想起来,也会觉得怎么一家人过的这么糟?但好像也没有很烦,就这样过来了。” 贾静雯说,只有十几岁的人生突遭变故,却根本没时间多愁善感。父亲治疗需要打的针,一支5000块,每天一针。
父亲倒下了,她就成了家里的顶梁柱。每天一睁眼,就是一家人的生计压在身上。两年间,贾静雯狂接16 部戏。最忙的时候,她一天排十个工作,连吃饭经常都只能在转场的车上吃,累到胃出血。在电视剧《佳家福》合作演员许杰辉看来,这“不是一个正常人可以做的”工作量。下了片场,她妆都来不及卸就赶去病房,帮父亲擦拭清洁。昔日健壮爽朗的父亲,如今瘦成了皮包骨。病魔把他折磨得不成人形,只有用上吗啡止痛,他才得片刻的安歇。偶尔清醒的时,父亲会摸着她的头说:“女儿,辛苦了。”然后心疼地帮她揉揉肩膀。后来她回忆说,那双手的温度,是她脑海中关于父亲最后的记忆。
即使用上最好的药,父亲的情况依旧一日不如一日。他只靠插管和呼吸机活着。有一天父亲突然陷入昏迷,医院下达病危通知书。贾静雯匆匆从剧组赶到医院,她看到父亲浑身插满管子,躺在病床上,已经没有了意识。是继续治疗,用医疗手段强行延长父亲的生命?还是就此放弃,让他安详体面的离开?继续治疗,能拖延两日;停止治疗,此刻便是永别。到底该何去何从?几经挣扎,贾静雯颤抖着手拔掉了父亲的呼吸管。她选择用结束父亲生命的方式,来缓解他肉体的痛苦。那一刻,她已看透了生命的悲凉:“那样的治疗,活着比死了更痛苦。”父亲去世成了她人生中最大的一道坎,像是上天给她的考验。这道坎都跨过了,还有什么可以打倒她呢?贾静雯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中明白,跌倒了就算命中劫数,站起来再努力生活。她以为她能扛住生活所有的苦了,谁知命运转身和她开了一个更大的玩笑。2
父亲安详地走了,但活着的人却要为了生活一刻不停歇地运转。从台湾到大陆,贾静雯一部接一部地拍戏,终于在31岁那年还清了所有的债务。她总算可以歇一歇,为自己而活一次。她遇见了富家公子孙志浩,不由分说地爱上了。未婚先孕,却遭婆婆要求检验孩子DNA,铺天盖地的新闻嘲讽她迫不及待嫁豪门。她没做过解释,只是多年后在访谈中承认,那时候太小,对你好一点就以为那叫做爱。
曾经在一期《奇葩说》里,柏邦妮说:“心里有很多苦的人,要多少甜才填得满啊?”马东说:“你错了邦妮,心里有很多苦的人,一点点甜就够了。”贾静雯就是如此。她一个人苦撑多年,在遇到孙志浩的那一瞬间,试探着放下了防备。他向她张开怀抱,她满怀欣喜地扑进去。她以为掉进了蜜罐,却不料里面尽是折射幻想欺骗双眼的玻璃渣子。
他家暴、出轨,习惯性地泡夜店、半夜开车送美女回家,甚至传出在贾静雯生产前一夜,他还在搂着辣妹蹦迪到天亮。每次出现花边新闻,总是贾静雯出面遮掩,粉饰太平。直到2009年4月,她召开新闻发布会,声泪俱下地哭诉自己四个月没有见到孩子。如平地一声雷,曾经的童年女神,成了离婚夺子的主角。双眼红肿,头发蓬乱,这张照片定格了她此生中最狼狈的时刻。
她没想到,她以为能让她依靠的爱情,给了她最为致命的一击。拔掉父亲氧气管时,她没有失态;偿还高额债务时,她没有退缩;唯独见不到女儿时,她丢掉了所有的颜面,在闪光灯下崩溃痛哭。她走投无路了,只好选择以卵击石的方式,为自己争取一点余地。她在镜头前把自己揉碎了、掰烂了,把最不堪的一面曝露在大众视线中。贾静雯的人生路,退无可退了。
但是她从未认输。孩子是她的软肋,也能成为她的铠甲。离婚拉锯战打了一年多,她宁愿放弃名下所有房产,付出2600万新台币的代价,换回了女儿和自己的自由身。哪怕签下了一个对于女演员来说,牵绊前程的约定:不得离开女儿5天以上。“人不会一直生活在阳光下,所以要学会坚强。”贾静雯这么说着,也这么活着。只要还有一身倔劲儿,触底之后,终将反弹。3
独自抚养孩子,同时兼顾着事业,贾静雯努力寻找着两者之间的平衡点。2011年夏天,趁着女儿赴美国过暑假,她接拍了电视剧《太平公主秘史》,饰演中年太平公主。她要求自己的戏份集中于30天内拍完,因为女儿的假期只有一个月。
贾静雯每天早晨5点起床化妆,一天拍摄时间长达十几个小时。她跟导演反复沟通说,“希望能拍得精致,两年没有拍戏,第一部很重要,无论多累,我都会配合。”36岁的人生,她用着20岁出头的精力拼命生活。平日里只接一些综艺、广告之类的短期工作,她每周在内地和台湾之间两地奔波,工作之余抓紧一切时间和女儿相处,送她上学,陪她玩耍。再有些空余时间,她去上戏剧课,去健身、跑步、瑜伽。
36岁的贾静雯,一切又推倒重来。和20岁的贾静雯不同的是,她开始学着为自己而活。女儿要照顾,事业不能停下,自己的生活也要妥善安排。她用最熟悉的职业逻辑,来开解人生的迷局:“既然上天给我这样的剧本,我就好好扮演这个角色,如同当一名敬业的演员。”她从来不是沉溺在过去的悲伤无法前行的人。脚下像上了发条,时间就像安上了加速器。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她对于生活底气一点一点攒了起来。
莫泊桑曾说: “生活不可能像你想象的那么好,也不会像你想象的那么糟。人的脆弱和坚强都超乎自己的想象。有时,我可能脆弱得一句话就泪流满面,有时,也发现自己咬着牙走过了很长的路。”
这段孤独而漫长的路上,没有旁观者为她加油鼓劲。幸运的是,路的终点,有一个大男孩拿着火炬在等她。那个叫修杰楷的男人,似是命中注定,要点亮她人生的后半程。4
2014年,一位31岁未婚未育的偶像派男演员,爱上了一位40岁带着孩子的单身妈妈。消息传出后,娱乐圈炸出了一波又一波惊涛骇浪。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段难以经受得起世俗考验的感情。可身处漩涡中央的女主角贾静雯知道,她做下的是一个怎样的决定: “我不会跌了一跤,就在跌倒的地方一蹶不振,遇到了就遇到了,但绝对不能重蹈覆辙。”30岁的贾静雯,还没学会辨别什么是爱,就一头扎进了婚姻里;40岁的贾静雯,学会了静静等待,一点一点思忖面前的男人是否付出了真心。修杰楷会心疼地问她:“你好辛苦,你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下?”会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叮嘱她:“早点休息。”会时常陪她吃早餐,送她的女儿去上学。他完全地接纳这个孩子,因为那是她人生的一部分。
她的心定了。再一次未婚先孕,他给了她一纸承诺。
三年生了两个可爱的女儿,他还她一个梦幻的海岛婚礼,两个女儿做他们的花童。
她被世人羡慕进了骨子里,人们都说是修杰楷拯救了人生低谷中的贾静雯。
我想他们只是没看到,在遇见修杰楷之前,她是多么用力地活着。她甩开一身泥泞从灰暗潮湿中走出,在生命的岔路口遇见了前方逆光而行的男人。拯救苍生是上帝要做的事,而他不过是爱上了一个阳光积极的单身女人。只有观众还停留在原地。挥之不去的记忆中是她那张憔悴浮肿的脸,却忘了如今她早已因冻龄被外媒争相报道。
贾静雯似乎长着一张没被生活欺负过的脸庞,历经艰辛眼神依然清澈如小兽。颜值逆生长,命运逆天行。那双眸中的清明,是她重生之后的印记。她被逼上绝路,在悬崖边纵身一跃,张开双臂却拥抱了鹏程万里。她深陷泥潭,却拿出十二分的毅力和坚持,带着满身的泥泞再次爬上了岸。哪怕新伤叠着旧伤,哪怕低谷连着大坑,她始终紧握人生的方向盘。抓在手里的明明是一手烂牌,她却一路逆风翻盘,在不惑之年打出一把王炸。
邓紫棋曾说,生命需要重启,为什么要让过去绑架我们的明天。一败涂地又怎样?一无所有又怎样?站起来抖抖泥土,拍拍灰尘,哪怕一路磕磕绊绊,也要走出自己的风采。只要能站起来,人生就不会输。能拯救你于苦难中的,只有那个压不垮又独立硬核的自己啊!
作者:颜小乙。90后女硕士,曾旅居青藏高原3年。用犀利的视角看世界,用温暖的心态看人生。关注颜小乙(ID:niduDJ),和100万新女性做闺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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