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讲嘉宾:
彭林
清华大学首批文科资深教授
人文学院历史系博导
兼任国际儒学联合会理事
中华炎黄文化研究会理事
京都大学等校客座教授
中国社会科学院古代文明研究中心专家委员会委员
编者按:
在前两节课中,田青老师给我们讲了“敬”,楼宇烈老师给我们讲了“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而在第三堂课程,我们邀请到礼学大家彭林老师,彭老师有本著作是《礼乐文明与中国文化精神》,在这本书中,彭老师讲到“礼”是为了表达真情,并告诉我们要处事以诚,待人以敬。而“诚”和“敬”其实是从鞠躬做起,在这本书中,彭林老师从国家大事和日常起居方面都做了阐述。小编在2016年有幸听到了彭林老师讲“礼”,这次课堂邀请彭林老师给我们讲先秦时期的乐器、乐律与乐教,可算是礼乐双全。
各位老师、同学首先我要申明一下,你们这个课程的内容是关于琴的,我首先声明我不会弹琴。我是从礼乐文明的角度来讲今天的课,如果后面有问问题的同学千万不要问我琴怎么弹,那样我会很尴尬。
大家知道音乐是人类普遍的社会现象,是一个文化现象。但凡一个民族,他的文明发展到一定的阶段,一定会有音乐生活。这里我想讲两点,一个是在世界上绝大多数民族音乐是娱人或者是娱神,或者是自娱或者是互娱,主要是这些功能。但是在中国,我们给它定性为一种教化的功能,所以有乐教这一说。
另外今天我们要谈谈这个话题的由头。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在我们中国的学术界曾经有一场关于中国古代社会音乐问题的讨论,刚才我说到所有的民族都会有属于自己民族的音乐。我们一个有着五千年历史的文明古国在上古或者先秦的时候,音乐是一个什么水平?学术界有很多的讨论,当时包括郭沫若先生在内的许多专家,对我们中国早期时候的音乐估计是很低的。比如说我们中国人是“宫商角徵羽”,“123567”中,两个半音我们都没有。
讲到十二平均律,有很多专家非常肯定地说是从巴比伦传过来的,我们中国人没有这种智慧。这场讨论实际上就是怎么样来看待我们先秦时期在音乐方面的实际水平。在这场大辩论当中有一位中国音乐家协会的主席叫吕骥,可能在座的年轻朋友不太熟悉,像我这个年龄的人都知道,他写过很多歌。
这个吕骥先生就不信这个邪,为什么人家都行我们不行?我要用事实来说明。所以当时他带着一些人到全国各地的博物馆、考古工作站做调研,看看挖掘出来的乐器水平究竟如何?他们考察得很精细,一定要找发掘出属于我们中国本土的乐器,否则挖掘一把胡琴、琵琶,这又不是你的,是人家传来的。最早他们把目光放在了陶埙上。
大家知道《尚书》是中国最古老的经典,最早叫《书》,因为记载的是上古尧舜禹汤文武周公的东西,这个“高尚”的“尚”跟“上”是通的。这本书记载的是什么时代的历史呢?是上古时期的。第一篇叫做《尧典》,里面提到当时我们有乐器,是由八种材料做成的。就是匏、土、革、木、金、石、丝、竹这八种材料,大家想想这个乐器体系应该是很发达的,叫做“八音”。现在我们有一种西方的东西,一转就有音乐,那是八音盒。
大家都很熟悉我们所有的乐器,其实在音乐学上,可以根据它振动的方式把它分成几个组。比如说我们古代编钟、编磬,是在一种板状物上面发出振动,这一类称为“板振”。另外还有琴,有丝弦,通过振荡丝弦是一种发声方式,叫弦振荡。还有像笛是吹的,空气在竹管或者动物的骨头的空腔里面发出的振动,叫管振荡。其实我们那时候三大类的乐器都是齐全的,可是我们学术界对这些不相信,认为是伪的,是很晚的人写的。所以我们要来破除它是难的。
那么《尧典》里面,尧去世以后,经过很长时间的推选和讨论,最后决定由舜来接班。舜就开始组建他的政府,我们在《尚书》里面看到,他任命的官员有8个,其中一位官员就是玩音乐的,对音乐非常地重视,这个官员的名字叫夔。舜说,我命令你来掌管音乐,不是为了娱乐,为了发泄、闹腾,而是为了教,教什么?教胄子,就是贵族的子弟。我们中国那时候和世界任何的国家一样,那些平民还达不到受教育的台阶上去,他们成天要工作,他们也没有机会。但是贵族的子弟都是要接受教育的,那么在中国的贵族子弟教育里面,很重要的就是接受音乐教育。
我们中国人耳熟能详的“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我们有一个杂志叫《诗刊》,当时毛泽东主席给他题词,就提了“诗言志”,“志”是表达志向,不是风花雪月没有思想和灵魂的东西;歌就是永言,“永”就是长和远,我们把一句词和话拉长了就是歌了。我把它拉长了,这就是歌了;“声依永,律和声”,八种材质的乐器在一起演奏,它彼此是和谐、烘托的,而不是相互我压倒你,我要掩盖你,这就是有很高的水平了。“和”就是“能”,八种乐器能够做到是和谐地在一起奏一起曲子。这一篇东西我一看,水平很高,当然我们史学界老是有人觉得“真的假的,谁知道呢?!”所以我们总是要想办法去证明。
吕骥先生去找了,尤其找像埙这样只有中国有的乐器。大家知道,在陕西临潼有一个遗址,这个地方出土了陶埙,顶上有两个吹孔,旁边有两个按孔。我按住这个是一个音,按住那个又是一个音,这样就能吹出调子来。
这个埙后来是越做越好。这个埙大家这样看不太清楚,实际上是一条鱼,上面是嘴,那个是尾巴。这个发现了好几十个。这个音孔的位置不一样,这个是彩陶,上面画了彩了,出土的地方是甘肃玉门火烧沟。旁边上下两个的,我想大家如果有学历史的同学应该很清楚,有四个大圆,这种构图是典型的马家窑文化的构图。这个有三个,加上吹的有四个孔,吹出来的声音更加复杂了。
这个是在河南安阳殷墟出土的,到了商朝的。这个花纹很漂亮,这个是眼睛。这个有五个孔,大家可以看到这边有两个,这边有三个。这五个孔吹出的不仅有七声音阶,而且十二平均律只差一个,可以有十一个平均律。这样仅仅就埙来看,我们有切身依据,这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呢?我们用实物来说话,反对者的言论就不攻自破了。
除了这个之外,我们还有很多其他的非常漂亮的乐器。这件东西,因为我小时候集邮,所以对它的印象非常深。这是四张一套的邮票里面的一张,这是安阳殷墟武官村虎纹石磬。这个墓非常奇怪,很大的一个墓,不知道被谁给打开了。后来我们又去看那个墓地的时候,竟然在二层台上发现了这样的东西,现在是国宝。青石的,一个大的磬,这里是可以挂着吊起来敲的。整个器型是一个老虎,大家可以看到这个老虎的嘴巴、牙、身子、爪子。“磬”有两种,一种叫编磬成组的,还有一种是单例叫“特磬”,“特”就是“独”。我们要是到孔庙里面就可以看到两个架子,有一个架子就挂了一个钟,叫“特钟”,还有一个挂了一枚磬叫“特磬”。
从出土的日期来看,我们中国人的文化生活很丰富,生活很有品质。这件彩陶盆是在青海大学很近的一个村子孙家寨里面出土的。前两年我拍摄“文物精品与文化中国”这门课程时,把这件调出来拿在手里看。我们现在一般来说是拿它做音乐书籍的封面的,因为它的年代是最早的。我们可以看到,盆的内侧画了三组人,每组五个人,中间有竖的条纹,每组五个人手拉手,头饰和尾饰都朝着一个方向的摆动。你看那个时候不光有乐器,还有舞蹈。
这个也是在青海出土的,也是分成了两组。这组非常有意思,他们都穿着灯笼裙,很漂亮,手拉手。青海人一直到现在不喜欢一个人跳,都喜欢手拉手。
这件东西猜猜看是什么东西?鼓。这个地方是串绳子的,串了孔以后挂在身上的,这个是倒勾的,把皮给固定了。在我们山西陶寺非常有名的新石器时代晚期遗址里,出土的鼓非常大,你仔细看,上面有一圈的鳞片,就是鳄鱼的鳞片,这个叫“鼍”。鼍鼓发出来的声音是非常响的。
我们还出土过铃,旁边这一块叫“翼”,因为不对称被称为“单翼铃”。这上面还有当时用的布,裹住留下来的纺织品的痕迹。
这是一件古铜的鼓,是湖北崇阳农民在地里挖出来的。大家可以看到这基本上是仿陶质的或者木质的,以前把木头做成一个空腔。
唱歌也罢,乐器也罢,一定要对音高这些东西有归类性的把握,做出来的东西奏出来的曲子才是好听的。
其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乐器。这两年大家在电视里可以看到,河南舞阳县有一个距离现在七千年到九千年的新石器时代的遗址,那里面出现过用仙鹤腿部的骨头做的乐器,把两端的骨据掉,把中间挖空做出来的。
这个是最好的笛子,拿来北京展出。当时出土的时候,这些笛子摆在墓主人的手边、腿边,有一些都是发亮的。有的笛子当时已经断成三节了,但是仔细看主人舍不得丢,在接口地方有很小的钻头,钻好了然后再连起来戴在手上,生前一定是爱不释手。
这个东西出土的时候,里面都是泥。大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里面都是泥,把这里面的泥弄掉像笛子,但是又跟笛子又不太一样。笛子有一个吹孔,然后这边才是按孔。这个东西没有吹孔,一排六个,有的甚至是七个,很整齐在一侧。
刚开始出土时大概有十六七支,现在不断地在挖掘。我前不久看材料说现在有三十多支。这个孔钻得非常圆,孔和孔的距离把握非常好。后来这个东西拿到北京,请中国音乐学院专家一看,说是笛子。为什么没有吹孔呢?因为是竖起来吹的,气吹到壁上。试了一下从哪里开始的,开始吹了,吹了最简单的河北民歌小白菜。这个乐器现在是比埃及原来被认为世界上最早的吹奏乐器还要早一千多年。
非常奇怪的是,这个音准非常之好。我们中国音乐学院有一位老先生叫肖庆华,研究这些东西研究了大概二十年。前不久电视里看他出来了,我看到了很激动,他就研究这个。
现在这个里面最好的笛子,任何一个音孔的音程的误差都小于5个音分,这个很难想象。我们现在比较好的小提琴,音高的误差有的可以达到5个音分,而当时就可以准确到误差只有5个音分,这是匪夷所思的。
这个是里面出来的一批笛子,孔都在一侧。这个绝对不是钻着玩的,这个非常有规律。这个地方断开了,旁边有小孔。这个小孔小到什么程度?现在我们要找这样的钻头都很难找。是距今七千年到九千年,山顶洞人距今有一万年,山顶洞人钻的孔跟这个孔不能比,非常粗糙。
这是墓葬21号里面的笛子。以前我们写中国科学史、数学史的学者非常谨慎,说大概到了新石器时代晚期,我们的先民已经能数12345,因为一个手指头有五个。但是这个有7个,不止5个。而且孔跟孔之间的距离决定音高,这里面有一个数理关系,那时候的人已经很清楚,上面有痕迹。先钻钻,然后吹,不对再调,一定要调等准的音。
“三分损益法”很有意思,我们怎么定一个乐音的音高。在《管子》这部书里面曾经提到“三分损益法”。这是古汉语,先主一而三,四开以合九九,九九八十一。长的一根丝,然后把它分成三分之一是一个音,然后再加上三分之一,这个长度的三分之一又是一个音,然后再把这个长度又取它的三分之一,这样就把所有的音都取出来了,“宫商角徵羽”。
我们古书里说十二律,就是把“1234567”这几个音每一个平分。大家知道我们的七声音阶,我们可以把它比成一个台阶,但是这个台阶不是等高的。到“4”这个地方是一个半音,然后又是这样高,然后过了“7”又是一个半音。不等高了,就是说你在演奏的时候,它不能回到原位,错开了错到别的位置上了。我们乐器演奏的时候要求“1234567”能够回到原位,所以要把它进行一个处理。要把它弄成十二份平均的,叫十二平均律。相传在黄帝的时候,把竹子弄成十二节,六个阳六个阴,据说是模仿凤凰的声音。早的时候我们是有这样的律,但是我们不相信,因为说我们不是巴比伦人,我们没有这样的智慧。
非常讽刺,现在十二律是音乐学界认为是一个极其重要的一种理论。我们明朝一个皇子,那么多兄弟中只有一个人做皇帝,其他的兄弟就分到地方上成为王侯。当时有一个叫朱载堉的人,文化素养很好,他认为十二平均律可以算。他就把好几把算盘用绳子捆在一起,然后在上面开方,最后算出了十二平均律的数据。外国人很重视,这个十二平均律其实在人类文明史上是不得了的发明,西方人都承认的。他们在知道这个东西的时候,钢琴只能弹一个曲子,然后再调曲子,再关上再调。所以我们中国人很自豪,谁说是七声音阶都不会,十二平均律都是我们算出来的。
曾侯乙编钟到现在为止是最重要、最大的一组出土乐器,十二个半音完整,可以旋宫转调。这个演奏的时候非常棒,“一钟双音”,一个钟有两个音,这在全世界是没有的。就是说在这个地方一个音,在旁边有一个音,这个中间叫正鼓音,这个叫侧鼓音。这个音在齐国叫什么,在鲁国叫什么,在晋国叫什么。那个时候有地方的音律名称。这个钟的钟口不是圆的,是合瓦型,像两个瓦片,西方人的钟是圆的,我们这个形状把振荡的音消除了,这是人类乐器史上的奇迹。
这中间所有中心部位的音是5个8度再加一个大2度,我们现在的钢琴是7个8度,等于去掉一个最低音,再去掉一个最高音,中间的部分全部有了。现在不让敲了。当年这个东西出来不久,有一年在人民大会堂举行国庆招待会,人家送了我一张票,我去看了。这个在大会堂台上演奏,真是回肠荡气,作为一个中国人感到由衷自豪。这个东西拿来以后,湖北省音乐学院加上中国音乐学院很多专家都去了。这个棍子原来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后来经过研究发现是撞钟的。一开始奏一个《东方红》非常好,后来奏一个《洪湖水》也不错,再奏一个贝多芬的交响曲。
这件文物有大概1.1米或者1.2米,出来之后它这个头上有一个像蘑菇一样的,然后再过来一点有一排,一排有五个柱,在尾部也有五个柱身。定名为五弦琴。现在在比较早的书上还是叫五弦琴。这时候我们有一个饱学之士,中央音乐学院的黄翔鹏老先生,他拿来以后反复研究发现,这个一米多,如果中间落灰不好擦。有人说可以中间顶起来架码子,可是太窄了根本放不住。后来他就根据《国语·吴语》的记载,里面有一个三国时候叫做韦昭的人做了一个注。这个注里面讲到当时在汉代的宫廷里面有一种均钟木,是定调子的东西,然后又讲了大概多长、多宽,一看跟这个几乎一样。然后他提出了因为有一个5到8度,这个钟在做好的时候没有精确铸造,需要调音,这个就是一个调音器。这个有一半是有音响的,还有一半是没有音响的。关于这个发现有一篇很重要的文章,当时得了文化部优秀科研成果一等奖。
这个图片是把它展开了。实际上,大家看最上面的那一排,12只鸟,实际上就是十二律,正好5组,然后是5个8度,跟它完全配合的。这件东西好极了!当时我为了拍我那门课程,到湖北省博物馆,博物馆特别支持我们。因为我们的课程里还拍了越王勾践的剑,还允许我拿到手里。我才知道那把剑原来那么轻,我还担心拿不动怎么打仗。这件调音器一米多长。这个图把它展开了。当时博物馆的主任亲手拿出来放在我手上,我当时激动的。上面那些鸟好比是我们现在用计算机画出来的,没有一个笔划是有迟疑和犹豫的,真是特别漂亮。
我曾经问他们有没有卖的,我特想买一件,因为很养眼。这个东西出来以后,我都不知道。我第一次到香港大学开会发现香港大学博物馆就有这件东西,饶宗颐先生知道这个东西,就买了一件陈列在他们学校的博物馆。
最后我们来讲讲乐教。说老实话把一件乐器做的那么好,音高做的那么准都不是太难的事情。难在哪里?要有音乐理论,我们中国的先哲在把这些东西乐器、乐律都解决完了以后,开始讨论音乐的本质是什么?音乐是怎么起源的?它有哪些功用?它跟我们人的心性、风俗乃至国家的兴衰有什么关系?提出了乐教的理念。
之前有一个深圳的清华校友打电话给我,让我很吃惊,因为他是学理工科的,现在回归传统文化了。他说:我要回归传统文化必须回归到最本源的位置。现在外面讲什么礼、乐、射、御、书、数都是胡扯的。还有这种看法?跟我太一致了。外面讲礼、乐、射、御、书、数是孔子讲的,假的都说成真的。这个是《周礼》里面的,这本书是很晚的。“六德”“六行”“六艺”,里面的“六”艺是礼、乐、射、御、书、数。现在有的人把那个“书”理解成“书法”,这里面还有“数”,说是“数学”,其实孔子是不教这个东西的。我们在《史记》里面看到,现在要恪守这个诗书礼乐,这个东西是周代,就是古代贵族教育最核心的东西。
原来我们《六经》里面有一部《乐》的,秦始皇焚书坑儒以后这个东西不见了。还有一个东西叫《乐记》,那时候有《经》就有《传》。比如说有一部《春秋经》就有《春秋左氏传》、《春秋公羊传》、《春秋谷梁传》,我们有一部《礼经》就有一部《礼记》,有一部《乐经》,就有一部《乐记》。《乐经》好,我怎么读都觉得说它再好都不过分,这里面简直是妙语连珠。当然不是很好读的,你多读两遍就好读,世界上没有学不会的东西,只是你学不学而已。
中国人把音乐看作是一个治国很重要的工具,从《礼记·王制》里面就可以知道。现在我们很多年轻人流行“采风”。以前我认识几个年轻人,他们结伴到河南去采风,在一个旅馆里面住,然后听到鸡叫,女同学说起来了,男同学说天还没有亮。这要在《诗经》中就是“女曰鸡鸣,士曰昧旦。”搜集起来,那就是采风。那时候的国君要勤政,不能成天在高墙里面混。大家知道天安门城楼前面有一对华表,上面顶上的神兽是看向里面的,这叫“望君出”。国君你在里面混的时间太久了,应该出来到民间考察。担心国君一出来就乐不思蜀,所以外面顶上有一对神兽叫“望君归”,你是一国之主,还是要回来打理朝政。
我们以人法天,帝王应该是12年巡守天下一周。所以三年是巡查东方、三年南方、三年西方,三年北方,12年一周天。所到之处,当地的领导人要述职,我们现在说的“述职”这个词就是《礼记》里面的。讲讲这几年我是怎么干的,这样就免不了会吹牛。
但是古人很聪明,我听你汇报完了,最近老百姓里面流行什么小曲,给寡人奏来听听。一奏一听:“你这个王你怎么还不完蛋?我宁可和你一起去死?(时日曷丧?吾与汝偕亡!---《商书汤誓》)完了你是一个昏君,老百姓心里有数。
如果奏的曲子都是昏昏沉沉的,那种靡靡之音,亡国之音。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有你这个昏君不理朝政,老百姓都跟你一样,被你带坏了;但是也有奏得非常好,有健康的,里面还包含思想的。一听这个曲子不错,采风把它采下来记录下来,然后带到宫里面传播。大家都要唱健康的音乐,这反映了执政者的脑子非常清醒。那么大家唱好的歌,你的身心就是会受到好的影响。
在视察的过程中发现音乐和为政的思路是通的,好的领导社会上一定出现颂歌,出现好的音乐。如果是一个昏君也是一样会在音乐上体现出来的。有一本书叫《吕氏春秋》,到了一个地方闻其声,就知道你的风俗是什么的。前两年我们有一次开会,开完会从这里到那里的距离不需要乘火车,我们就坐大巴。大巴车上放一个视屏,里面一个人在唱,嗓子不知道是天然哑,还是装的哑,反正在那里吼,这不算是艺术了。闻其声知其风,怎么能唱这样的歌呢?察其风而知其志,你们的志在哪里呢?然后观其志而知其德,从中还可以了解一个人的道德,所以“盛衰、贤不肖,君子小人,皆形于乐,不可隐匿,故曰:乐之为观也深矣”。我在我们清华检查宿舍,和学生说到你宿舍看看你的床头贴哪个歌星的照片,我就知道你这人有多大出息,我一讲他们会心而笑。
不好的音乐是会亡国的,这是历史的教训。我们看《乐记》里面提到,“桑间濮上之音,亡国之音也。”汉代郑注,所谓“濮上”就是在濮水之上,桑间是指一个地方,就是亡国之音是水的附近诞生的,怎么诞生的?因纣王使师延作靡靡之乐,因为当时腐败,夜夜笙歌,然后师延就作靡靡之音,因为跟这个气氛要一致。这个师延后来非常内疚,就跳河自杀了。
刚才我们讲到了《诗》《书》《礼》《乐》以造士,我们现在大家热爱传统文化一定要抓到它的“根”。“王大子、王子、群后之大子,公卿大夫,元士之嫡子 ,国之俊选,皆造焉。”最优秀的挑出来要会《诗》《书》《礼》《乐》。大家看到里面的《乐》占了四分之一。
那个时候教育老百姓很智慧,就让大家唱歌。古人很聪明,发现我们叫你学礼仪很容易,男左女右,90度鞠躬很容易,但是心不在焉,要改变你的心,怎么改变你的心呢?他们发现音乐最好,一听到欢乐的歌,心情非常好,一听到哀乐眼泪就出来了。
我们到天安门一听到《义勇军进行曲》心情就不一样了,这个音乐的效果最好,成本最低。我唱个歌又不需要立项,我们就一唱,你马上就被我们感染了。所以那时候把采风采来的歌子,在群众集会的时候大家唱,由于这些东西是非常健康典雅的,我们都喜欢听。所以乡饮酒里面,唱《鹿鸣》、《四牡》、《皇皇者华》等等。大家一听这是上下级关系,大家要平和中正;然后唱《南陔》、《白华》,一听是孝敬父母的;然后堂上、堂下轮奏,堂上就是唱《鱼丽》,堂下唱《由庚》。上面唱《南有嘉鱼》,下面唱《崇丘》,然后最后器乐和声乐合起。这里面没有一句说教,可是大家在这样的喜闻乐见的气氛里面都被感染了。
说到这里我想起改革开放之初,这句话二三十年了。我读研究生的时候,研究生喜欢唱流行歌曲,看那么多同学跳舞,往台上一站,(做跳舞动作)这是表达什么?搓澡,那时审美的情趣怪怪的。我们中央交响乐团首席指挥李德伦先生非常难过,孩子都不听古典音乐,古典音乐是最好的,为什么听这种没有思想和审美情趣的东西呢?后来了解到,因为看不懂交响乐团。他亲自带着中央交响乐团一个大学一个大学地表演,乐队全部摆好,然后开始介绍。大家一看什么东西?跟扁担一样,那叫巴松管。演员出列,然后拿巴松管,大家一听是这样的;还有单簧管,外号叫乐队里的“公主”,声音特别好听;钢琴是乐队里的“国王”。当时我旁边有一个人听完说,这一曲终了,我觉得我的灵魂都被洗了,能够感人至深。当时我们就想,大家唱唱歌总是不会反对的,问题我让你唱的歌是要陶冶你的心性的。
相反那些亡国的君主,他们对于音乐没有德育教育的要求。他们只是追求感官的刺激,侈乐大鼓,这些音乐的声音要响、要大。“务以相过”,我声音要超过你,我没有什么度量。结果这种音乐听下来以后,人会受不了的。“为木革之声则若雷,为金石之声则若霆,为丝竹歌舞之声则若噪。以此骇心气,动耳目,摇荡生则可矣,以此为乐则不乐”。
我有一次出去讲课,我这个人比较珍惜时间,我一般晚上到,上午讲了,下午就走了。但是那次票不好买,到了以后还没有吃晚饭,东道主讲晚上要不要娱乐娱乐?他问我要不要到夜总会去?我一听害怕,我说不能把我带到那种风花雪月的场所去,我很爱惜羽毛的。他说不要想得那么可怕,给我点那个贵宾席,还有水果什么的。上面一个主持人拿了一个麦克风,前面一缕头发,后面一缕头发,左边和右边各有一缕,像一个夜叉子。在那边唱歌插科打诨,还有一个女的穿得不伦不类。后来两个人就打情骂俏,又开始唱。我的心跳很健康的,我一分钟不到70左右,结果那两个人唱得恨不得把这个话筒唱劈了,节奏的声音差不多有90下,我的心跳跟着跳。听完以后,我觉得我的生命受到了影响,感觉不好就赶紧溜之大吉了,给我造成了摧残。“以此为乐则不乐”,我乐不起来。回来以后我讲给朋友听,听说是香港花了大价钱买的滚石乐和重金属,我问演员的耳朵不会受伤吗?他说不会,人家戴耳塞的,他不听的,卖给你听的。我们每个人的心脏都有一个节奏,你不能过这个度,你追求刺激那就没有关系了。
就这些流行的东西不是正路的,不是正色,所以孔子说非常痛恨和厌恶,“紫”是间色,是两种颜色调出来的,不是正色的,只是吸引眼球。“恶郑声之乱雅乐也”,“郑声”就是一种很不上档次的,很俗的流行音乐。那时候有这种斗争,这时候其实也有,可是我们大家都不斗了。安之若素,只有我们弹古琴的人还在抗争。
我们现在所有人在弹琴的时候,一定要想着我为什么在弹。以前我们系的一位女同学,上课时她总坐在第一排。我跟她聊天,问她你为什么学这样东西?她说,我爸让我学。很多都是这样的,她父亲让她学,不想让父亲难过,所以学。还有就是学了以后考北大和清华加60分的,很实在,都是这样的。
我现在参观琴社,大家感兴趣的是手法、指法,大家不太想音乐真实的东西在哪里。我们讲音乐的乐不是讲“黄钟大吕”,“弦歌干扬”,“干”就是盾牌。古代跳舞是分文舞和武舞,武舞是拿着斧子和盾牌的。这个对于我们“乐”来讲是枝微末节的,是手段是技术,不是灵魂。所以这个东西音乐家不会上去跳,也不上去演奏,让“童者舞之”,小孩儿去跳,把我的思想表达出来,我是管后面的东西。
同样“礼”也是这样的,铺上筵席,把“尊”和“俎”陈列起来,“笾”和“豆”排列起来,随升随降。现在我们把这个“礼”都变成表演了,这是礼之末节也,都是工作人员指挥他们。
所以我们讲音乐一定要认识到它的灵魂。有人说中国人胡扯,怎么音乐还有这种东西?现在我们比较崇洋媚外,那么我们就拉一位古希腊的名人亚里斯多德。他说:好的音乐内部有一种比例和谐,音乐可以塑造人格和治疗精神疾病,药可以拯救肉体,音乐可以拯救灵魂,音乐教育可以帮助我们改正坏的品德,控制激情的欲望。其实在这点上中西还是有相通的地方的。
我们下面再说一说音乐的产生。我们跟古希腊又不太一样。古希腊的毕达哥拉斯讲什么叫“音”,他说就是在空气当中可以流动传播的东西,叫“音”。我们不强调这个,我们强调音乐和人心的关系。“凡音者,生人心者也”。我们在生活中遇到高兴的时候就想笑,遇到难过的事情就想哭。人是一种有喜怒哀乐之情的动物,人的喜怒哀乐在万物里面是最厉害的,人可以为了情而死,动物做不到。
所以“情动于中”,那个人今天夸我,我很高兴。今天我收到北大的录取通知书了,情动于中,我就形于声,我考上北大了。我们什么东西都能发声,打雷也是声音,敲锣也是声音,拿石板敲打也是声音。这个东西没有审美情趣,没有思想内容,非常肤浅。我们人的高明之处就是把各种各样的“声”按照规律排列起来,给它一个调门,它就变成了一首曲子,这个只有人能做到。“1234567”七声音符可以做多少首歌?现在已经做了几百万、上千万首歌了,还没有做完,还能做多少不知道的。“声成文,谓之音”,有一个调门拿来表达自己的感情,要比单纯的声来得深刻、丰富、细腻,我们把这个“音”里面有特别好和特别不好的,“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上海沦陷了,可是那些夜总会里面还在唱桃花江,美人窝。这个东西不是我们提倡的,我们一定要从各种各样的音里面挑选思想是纯正的,他的格调的是典雅的,这种是喜闻乐见的,听完以后觉得自己有力量了,现在有很多这样的歌。
所以《礼记·乐记》里面有一句话很有意思,“德音之谓乐”,音乐里面有道德教化功能的才配叫“乐”。我有一个好朋友,他把自己的名字改了叫“德音”,喜欢好的音乐到这种程度。所以要了解中国的音乐,你们一定要知道声、音、乐三分,这是最最基础的,这个都不搞不清,你还谈什么音乐呢?
所以有的“知声而不知音”,这个是禽兽。我拿个锣走到一条狗的耳朵旁边,把狗吓一跳,调头跑远远看着我,你让狗弹奏曲子它做不到。“知音而不知乐者,众庶是也”,“众庶”就是平民,他受教育的程度不足,他分不清“音”和“乐”。
有的人家里办丧事,搭一个灵棚,结果大喇叭里面唱的是《潇洒走一回》,不知道脑子里进了什么东西。所以只有君子知道这个“乐”对我们陶冶情操很重要,你连“声”都不懂,我们谈什么“乐”?连“音”都不懂谈什么“乐”呢?下次你们弹琴的时候,我买票去听,休息的时候和你聊聊,我说你今天奏的“音”的不错,你说,对,这是很好的“音”。听完以后我马上就退场了,因为你连“音”和“乐”都不知道。我们交谈要对等,你还到不了跟我们谈这种稍微高级一点的理论的程度。我以前也是不懂的,但是以不懂为耻,然后才明白这些道理。
孔子有一个弟子叫子夏,魏国有一个叫魏文侯。《礼记·乐记》里面有一段他们两个人的讨论,魏文侯问子夏,我把衣冠弄端正听古乐,我听着听着就想睡了,但是我听流行音乐就不知疲倦。他说,我斗胆问问,为什么古乐这样?新乐那么吸引我?子夏就跟他说,古乐表达的是一种历史题材的东西,比如说《武王克商》,现在我们在《诗经》里面可以看到,《武王克商》很多的篇章是一个英雄史诗般的东西。
于是说,“修身及家,平均天下,此古乐之发也”。这个新乐呢,“进俯退俯,奸声以滥,溺而不止。”最后演完了不知道它说什么,我刚才讲的有的人跳舞是这样的,这个对于我们没有长进,没有帮助是浪费时间。所以子夏最后挖苦魏文侯一句,“今君所问者乐也,所好者音也”,你知“音”而不知“乐”,你这个人档次相当低。
刚才我们说学,求其心最难,“虽能其事,不能其心,不贵”。我们这个音乐能解决你的心的问题,先秦的时候一到有群众集会的时候,大家就要唱“乐”;到宗庙里面的时候,大家一起唱,唱得一团和气,君臣上下;在族长乡里之中,“长幼同听之则莫不和顺”,现在在于“和”;在闺门之内,“父子兄弟同听之则莫不和亲”,社会要走向和谐要有目标和方法,我们古人采用好的方法就是听好的音乐。
所以中国文化是把人经过教育践行,成为君子。君子一个是“外”,一个是“内”。“外”就是通过“礼”来解决的,你的举手投足,坐立行走中规中矩让你看起来很好。老王家的孩子站在那里,一句话不讲,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魅力。“乐”是解决你的“心”的问题,假如我们每人都有一颗狂躁的心,就完了,我们还能被寄于希望吗?你这个人如果是扶不上墙的烂泥,非常消沉可行吗?如果你非常消沉,我要让你听听进行曲,如果你非常暴躁,我让你听听抒情的曲,你慢慢这个心和谐了,人就和谐了。
我们现在讲立德树人,什么叫“德”?“德”怎么立呢?德就是得也, “礼”和“乐”的真知都得到,你是有德之人,你是大德之人。钱穆先生说,礼是中国文化之心;梁启超先生说,西方是法制,中国是礼治;曾国藩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统统把“礼”作为抓手,这都是对中国文化掌握很深的人。
所以那次李德伦先生带着交响乐团演出,演完了我到后台跟他聊天,我说我们同学讲,听完了以后觉得灵魂都被洗了。他马上就说,《孝经》说了,“移风易俗,莫善于乐”。“乐”太重要了,陕西唱秦腔,激乐高亢,那个地方的民风比较强。我是江苏人,我们从小听的就是《唐伯虎点秋香》,所以我们那里的民风就比较柔弱。
现在这个音乐,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是可以拿来治疗疾病的,甚至给我们人生力量。台湾有一个东海大学,杜维明先生在那里毕业的。前两年我在凤凰卫视看到,有一个女老师在那里授课,听说那个女老师相当漂亮,男孩子都怀着莫名其妙的心理,踊跃报名。结果开头一两堂课,这些男孩子似乎有“多动症”,坐在位置上不停地动。然后这个老师就放德音雅乐,听到关键的时候讲解一下,几堂课以后,所有的男孩子全部安静了,能听下去了,后来气质都变了。现在这门课报名需要十年才能消化完,好的音乐陶冶人的心性。
德国小镇有一个汽车站不知道怎么了老打架,不能派两个警车守着,然后装了一个音箱放古典音乐,然后打架的时候就少了。新疆监狱里面每到放风的时候,打架的人特别多,然后就在扩音器里面放轻音乐,然后打不起来了,好的音乐对我们人是很好的。
有一年我到广东去讲,我小时候花5分钱看场电影是最丰富的文化大餐。电影完了以后两边的门打开了,我们大家走的时候电影院放音乐,我记得放的最多的曲子叫《彩云追月》,大家一听心情无限好。听了以后人会感到心情特别好,这么好的音乐一定是很有智慧的人创造的。
我们家乡无锡有一个阿炳,我们家家户户有一个广播盒子,早上一打开就广播了,一直到晚上10点钟到最后终了曲就是《二泉映月》。放学回来大街小巷都是《二泉映月》,我熟得不得了。后来看了闵惠芬写的介绍我才明白,阿炳很穷,在道观里面做道士,眼睛瞎了又不甘心沉沦,要追求光明。这个曲子有阴阳两部,道家讲阴阳。一开头就是曲子很涩、木讷,要表现阿炳心里的痛苦和彷徨,到最后不甘心沉沦要追求光明,这个思想起了高潮,到最后听了哭,这是中国人的命运交响曲。我有时候也遇到挫折,心里很痛苦,这时候把它调出来放。他到那样了人家也不放弃,我们有什么理由放弃呢?所以音乐能给我们人生的力量,你要选好的曲子。
我讲到这里不知道大家还记得不记得我开头讲的问题,我们的音乐中有没有七声音节呢?其实我们是有的,为什么后来只用“宫商角徵羽”呢?问题是这样的,中国文化是讲中正,中国礼仪里面一个人要站得很正,心要正、人要正、志要正、走路都不走偏的,礼仪场合一定这样。
所以体现在音乐上,任何一个民族七声音阶都是只用里面几个,我们比较喜欢里面的正音,不太喜欢用半音。只要是中国人听听我们的歌,我们的国歌,没有4和7。我们当时有一位音乐家去内蒙采风,有非常好的音乐《草原晨曲》,我们音乐家一去觉得这个曲子很好,但是要处理。音乐用哪几个主音,基本上决定了一个民族的音乐风格。
大家一定要知道,中国的乐器、乐律、乐教都是非常了不起的。我们从《尧典》开始,音乐用于教化,《诗》《书》《礼》《乐》。所以我们每一个弹琴的人不要老是想着要穿什么漂亮的衣服去弹琴。今年前不久中国民族器乐大赛,初赛完了还有1200个人,后来央视不知道搞的,我什么乐器都不会,却要把我叫去做复赛的评委,说是让我从文化的角度点评。我觉得很多人上去都很有意思,同样是一把二胡,有人很随便地拿着上去,有的人端着拿上去,实际上这件乐器你要对它有敬畏之心。古琴是我们最心爱的伙伴,我跟它是能对话的,我跟它心是通的,古琴将来我们拿上去要非常优雅,包括我们穿的衣服。我看很多比赛,很多拉二胡的,二胡是民族的曲子,都穿洋人的裙子,直接拉小提琴不就好了。
我们中国风格的曲子,是每一个元素都来表达我们民族的思想和情怀。弹琴如果老是用大尺度的动作吸引大家,这个曲子的神韵就没有了。我听古琴家金蔚老师说弹琴时身子是不能动的,是端坐的。所以这些很多的地方,大家都要去琢磨、思考的,通过我们这期班能够使我们的琴的水平,无论是演奏,还是理论上,都要有一个更高的飞跃。
好,我就说到这里,谢谢大家!最后我们还是说礼乐是一体的,所以我们开头叫大家起立的是我们的主持人,大家站起来,其实我站这里讲这么久,哪怕是我坐着。我最后给大家道谢的时候,大家都应该站起来,这才是弹琴的人应该有的修养,知道站起来是一种修养,是一种懂道理。今天就讲到这里,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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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琴经典艺术欣赏》
对话巨擘鸿儒,探索千年古乐
把握古琴文脉,倾听时代新声
上课时间:2019年第一学期1—16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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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琴工作坊实践课》
课程性质:古琴实践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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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刘群艺、李阳
排版:黄彬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