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暴力与B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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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0-27
我!又酗酒了!就是现在!但我不是酒鬼啊!公司团建遇到硬核leader,除了“昨天刚巧测出来怀孕了”这个理由,其他理由真是不好意思说出口。leader可爱的跟那什么似的,拒绝她等于犯罪!!!(好吧,我就是想喝酒,我爱酒精。但是假high太累了,还要赶在点子上拍马屁,而且不是自己一个人在等着拍马屁,大家都拿着马屁的号码牌,这个感觉不咋地。)
打车回家的路上,看弓哥还醒着,微信骚扰了他一下,但是我没喝多啊!骚扰完立马我就道歉了,动作行云流水之熟练,我真不愧是渣男本男!弓哥让我写上一篇的后续,对不起弓哥,没有了。
两个小时前,段儿刚好在群里推荐了新电影《少年的你》,我看了简介说是讲的校园暴力,巧了,我的第二篇稿子刚好想讲“校园暴力”“网络暴力”七七八八暴力这些。
开始。
我曾经也经历过校园暴力,还算幸运,没有太大的身体上的伤害,更多的是精神上的“冷暴力”,可是,在我经历校园暴力之前,我恰恰又是施暴者。
我的祖母是人民教师,在我们那相对落后的小地方有着些许的地位。在我小时候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我都跟着我的祖母接受教育(其实仔细看我,身上有很多很多她的影子),倚仗着祖母的地位,我在她所在的学校里拥有着特殊的“霸主地位”,做同龄女孩们的老大,再把同龄男孩们打到厕所里不敢出来,最后只能搬救兵到我祖母那里。她老人家前脚把我揪走,后脚男孩子们就跑出厕所欢呼,那声音我现在都记得。当时学校里有个看着比我大一点点的男孩子,名字和脸我早就都忘记了,只记得白白净净长得很好看,6岁的小女孩不知道怎么就无师自通“喜欢他就欺负他”的当代直男秘笈,像狗皮膏药一样无孔不入的欺负他,具体做过些什么我其实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只记得一个画面,白白净净瘦瘦弱弱的男孩子在我的铁拳下哭的梨花带雨,大大的双眼皮下眼圈红红的望着我,质问我“雪雪(我小名),你为什么总揍我?”。
我真的是坏透了,6岁的时候就知道了“特权”的好处,就知道我“校长孙女”的身份在学校里没人能拿我怎样,祖母工作忙,工作的时候基本就对我进行放养,任由我在学校里闲逛瞎跑,我则每天运筹帷幄控制尺度不让祖母发现我在干的那些勾当。不过当然被发现过啦!被祖母揪住当着众人面儿挨揍的时候都不记得有多少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惩罚数不胜数,以至于我的整个小学见到她都怕的不行,后面好多年才有所缓解。但是我不改,依然我行我素满世界追着男孩子们打(不打女孩子,因为还要享受她们的吹捧),“特权”的感觉真的太好了!
事情出现转机是因为——祖母退休,我转学了。“特权体验期”给我带来的错觉好像世界中心就是我了,我整日亢奋的跟夏日五点钟的打鸣公鸡一样,根本接受不了突然没人鸟我了这个事实。这段日子开始的画面我记得,转学那天我穿了一件墨绿色的礼服裙,白色娃娃领,我特意打扮了一番准备迎接我新的“霸主”人生,可是老师介绍完我并安排我坐好后,我猛然发现全变了,没有人围着我转圈圈,女孩们都有自己稳定的小圈子,男孩们好像都壮实的我根本干不过。
完了。之前的经历让我不懂得如何与其他小朋友正常的相处,我不敢再招惹男孩子怕挨打,我与女孩们的团体又显得格格不入,我变得没那么自信了,沉默寡言了,然后更严重的事情是我开始发胖了。(据身边案例观察,胖子真的是有更大概率面对校园暴力,可能是自带憨憨感就算反抗腿也抬不高吧。)那件礼服裙我后来再也没穿过,直到它变得越来越小我再也穿不下了。
那几年啊,被女同学们孤立,课间就自己呆着,没有人愿意跟我组队所以我永远是被剩下的那个,女同学们聚堆嘲笑我是跳不来皮筋的胖子,为首的那个还会抢我的文具,被男孩子在衣服上画画也被揪过掉好多头发,可是我再也追不上那些跑的好像野狗一样的男同学了,比肢体暴力更可怕的是精神暴力,后者就好像抽你筋扒你骨然后你完全不知道用力的点应该在哪里,也无处可发泄。我是个超有反思精神的人,我良好的共情性也是在那个时候就开始慢慢定型了,我切身的体会到了那个梨花带雨的漂亮男孩的心情了,是呀,“你们为什么要欺负我呢?”。
后面我有回去祖母任职的学校,问过一个关系很好的女孩,之前那个漂亮男孩的情况,我不记得他的名字,长相什么这种也早就忘记了,只记得那几个词“白白净净”“大眼睛双眼皮”“高高瘦瘦”“真的很好看”“还会叫我小名雪雪”。女孩说,你说的是那谁谁谁吧?他也转学了,不知道现在在哪儿。
我应该跟他道歉的。在很久很久很久之后的某一天,我在跟别人讲起这段经历的时候,吹嘘般说到“你看!我牛逼吧!6岁的时候我就能认出哪个是帅哥,我的审美6岁就在线!”的时候,想到我长大后喜欢过和交往过的男孩们,我突然意识到可能有些东西真的在6岁的时候就定型了。(我真是早熟到牛逼!!!)
说重点,校园冷暴力我是怎么处理的?这是我自己一个人呆了几年发现的适合自己的方法。跟他们交朋友,谁欺负你,你就凭本事跟他们交朋友,没本事的时候一方面练本事一方面厚着脸皮去跟他们交朋友。发现自己闪光点(所谓本事)这件事自己一个人做的时候还蛮费时间的,但是一旦找到就好了。没本事的时候厚脸皮跟他们交朋友真的是特别考验人的事情,我记得我瞄中了一个课间跳皮筋的女生团体,反正也是大概评估了一下就她们吧,然后就开始天天课间去看她们跳皮筋,每个课间都去,就凑得近近的站着看,她们估计也没见过我这种不按套路的打法,开始会疑惑但不会理我,我就坚持。终于有一天,其中有个女孩子对其他女孩子说“我们带上XX吧?”,从那以后我的课间就不是一个人啦!当时我真的很开心,她们带上我以后就有7个人要重新分组,奇数分组虽然不平衡了,可是她们还是接纳了我,虽然我是胖子基本上每次做的都是帮她们架住皮筋。这么架了好久皮筋,好像也没人排挤我了,这个时候特别幸运的是我的语文成绩上来了,尤其作文开始频繁被全年级当作例文展示,这不是啥讲述我写作很牛逼的事情啊,小学生的作文能写出个什么花来,就是瞎叨叨逼逼的好,哈哈!反正从那之后,我完全脱离校园暴力了,而且凭借着不错的作文成绩有了还不错的同学圈子。
其实,痛苦从来都不是财富,对痛苦的思考才是。因为这些好的坏的有的没的的经历,我就一步步变成现在你们看到的社交还可以的我了!我的校园冷暴力烦恼就这么解决了,后来我也再没欺负过任何人,很多时候那个任何人就是正在经受校园暴力的人,我都会去跟她们做朋友,因为经历过所以会更懂。
巴拉巴拉讲这么多都是自己的事情,说回《少年的你》背后涉及的校园暴力问题,我并不建议小朋友们学习我这种打法,因为我成年以后逐渐意识到“合群没有那么重要”“一定不要委屈自己”。前段时间我看《北野武的小酒馆》,老爷子有一段大意是这样的“最近总是听到小孩子被欺负,被排斥,被孤立,然后自杀了的事情。我们先不说欺负怎么怎么的,被排斥被孤立后就活不下去了,我觉得最近这样的孩子越来越多了。也就是说,孩子们觉得,自己是某个集体里的一员,这事要比生死来得更为重要。而大人们也从来不会教育他们说,一个人即便没有朋友也照样活得下去。”是呀,我希望小朋友们都知道,一个人也照样活得下去。另外插一句,看北野武老爷子讲生死特别有同感,我向来不认同“只有生死才是大事,其他都是小事”的观点,在我看来死亡这种躯体伴随意识的整体消亡并不是什么大事件,只是如果是由外人的“欺负”“排挤”“孤立”来左右自己的生死,怎么想也不值得。
酗酒状态逼逼到现在凌晨五点半,赶紧逼逼叨完了。
25岁的雪莉自杀了,韩国网络上开始发起意在抵制“网络暴力”的法案的设立。“网络暴力”这四个字我们常见,但是其实普通人很难经历,就算经历也很难判断到底这是不是网络暴力。希望大家清楚一点,如果对方对你的评价超出范围达到了人格层面并且让你感觉到不舒服,那么这就是网络暴力,如果一个人在侮辱你的人格了,请狠狠打回去!!!
我实在无意过多的借由一个年轻生命的离开而去长篇大论讲一些什么,这让我感到羞愧。但是我们不应该忘记她为女孩子本该享有的权利而做出的努力(或许她那也不是刻意去努力,她只是按照让自己舒服的方式去做了)。雪莉生前因为不穿Bra经常上新闻,我实在不知道在2019年的今天,居然还会因为一个女孩子穿不穿Bra,衣着暴露不暴露,更甚只是发了一些看起来有些搞怪的照片就来对她进行人格抨击的,这他妈有什么可抨击的!公众人物首先也是人!不违反法律的前提下每个人都拥有言论自由的权力,有勇敢表达的权力,有不穿Bra的权力,有衣着性感的权力,有发搞怪照片的权力!争取为雪莉设立法案值得赞扬,同理权力有时候是要靠争取来捍卫的,某种角度争取法案倒不如大家都可以自在的像雪莉生前一样,自在的做自己,就像不喜欢穿Bra那就不穿(那破玩意儿又闷又紧我已经八百年不穿了)。
当一个人给你带来的影响融入你的生活的时候,那她永远都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