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郭晓广 上海票据交易所小微企业在我国国民经济发展与社会稳定方面发挥着十分重要的作用。尽管国家已经出台一系列政策，但小微企业融资难于和它在国民经济中所处的重要地位相匹配，融资难、融资贵成为制约小微企业发展的瓶颈。因此，本文提出通过大力推广商业承兑汇票和建立完善的票据信用评级体系，解决小微企业融资难题。 小微企业票据融资现状分析
票据市场在助力小微企业融资方面大有可为。与银行贷款等传统融资渠道相比，票据的融资成本更低，2017年一般贷款的年平均利率为5.8%，票据融资的年平均利率为5.23%，二者相差0.57个百分点。此外票据融资还具有门槛低、手续简便、获批时间短等特点，因此票据融资能够成为解决中小企业融资难、融资贵的重要渠道。2018上半年，在承兑业务中，出票人为小微企业的票据占比达到69.65%；在贴现业务中，申请人为小微企业的票据占比达到88.88%。票据承兑平均面额为84.49万元，同比下降46.8%。票据贴现平均面额为226.25万元，同比下降53.65%。这些数据表明，票据对小微企业的支持服务能力进一步增强，票据业务正在成为小微企业获得融资的重要渠道。
小微企业自身具有规模较小、资金短缺、人员结构不合理、管理方式混乱等特点，导致其抗风险能力较低。这些都是制约我国小微企业票据融资取得长远发展的因素。其中，信用体系不健全是小微企业票据融资面临的主要问题。
票据市场以票据为工具，其赖以生存和发展的基础是票据信用的建立和完善。由于我国社会信用环境欠佳，小微企业信用观念淡薄，票据信用的甄别困难重重。小微企业在商品交易活动中仍然热衷于现金或电子转账，对具有融资功能的票据接受度不高，即使使用票据，也多限于建立在银行信用基础上的银行承兑汇票。因此，信用制度的不健全导致我国票据市场品种单一，呈现银行承兑汇票占绝对比重的单边市场特征，严重制约了票据市场和票据信用的发展。同时，我国票据市场存在着票据违法和纠纷较多现象，这些都对票据信用的发展带来不利的影响。
发展小微企业票据融资的建议
尽管小微企业票据融资面临诸多问题，但随着国家扶持政策的陆续出台，以及票据市场基础设施的日益完善，票据市场在助力小微企业融资方面大有可为。笔者认为近期应在以下两方面重点发力：
大力推广商业承兑汇票。商业承兑汇票是一种传统的票据融资工具，具有信用、融资和支付等功能。推广使用商业承兑汇票具有重要意义和价值。在小微企业票据融资方面，使用商业承兑汇票可以丰富小微企业的支付手段，降低财务成本，有利于缓解企业间债务纠纷，活跃市场交易。而且商业承兑汇票手续简便，出票无须在银行柜台办理，也无须交纳银行承兑汇票开票的万分之五的手续费，节省财务支出，提高企业经济效益。通过大力发展以真实商品交易为背景的商业承兑汇票，资金能较好地与商品购销活动在时间上进行匹配，从而活跃商品市场交易。在促进银行信用和企业信用有机结合方面，商业承兑汇票的签发和流转都是依靠企业的商业信用，采用票据支付的企业可获得延期支付的信用，从而获得一定期限内的资金融通。而收款企业可以通过银行贴现提前获取资金，尤其一些银行推出的商业承兑汇票保贴业务能在银行给予企业授信额度范围内予以保证贴现，使商业承兑汇票将商业信用与银行信用有效结合，增强了流动性，有效缓解小微企业融资难的问题。在完善央行货币政策传导机制方面，发展商业承兑汇票、促进票据市场的完善和货币市场的深化，也为提高公开市场操作的政策效果创造了条件，有利于增强金融调控的灵活性和时效性。同时，由于票据市场是直接作用于实体经济的金融市场，商业承兑汇票不仅可以增加商业银行的高流动性资产，改善金融服务手段，还能直接扩大小微企业融资渠道，增加小微企业融资总量。
尽管商业承兑汇票具有上述优点，但在实际应用中远小于银行承兑汇票，主要面临以下5个方面的问题：一是在观念认识，市场对商业信用接受程度较低，仍然习惯于使用银行信用。二是在市场条件，商业信用受影响因素较多，商业承兑汇票兑付存在较大压力。三是在企业自身，企业对商业承兑汇票业务的认识较少，不利于商业承兑汇票的推广。四是在商业银行，金融机构对商业承兑汇票融资积极性不高，推动商业承兑汇票发展动力不足。五是在社会层面，商业信用体系还不健全，行业法律法规尚待完善。总体来看，上述问题的本质还是商业信用不足导致的，所以建立完善的票据信用评级体系就显得尤为重要。
完善票据信用评级体系。票据信用评级体系就是从解决商业信用的出发点下手，使用科学客观的信用评级体系模型对小微企业签发的商业承兑汇票进行科学计算，使用定量的财务数据和定性的企业基本情况计算出商业承兑汇票的违约概率，然后对违约概率进行分级处理最终得到评级结果。
建立完善的票据信用评级体系还对票据市场各参与方具有重要意义。对企业而言，票据信用评级体系建立后，企业可以根据自己的信用风险评级来采用合适的支付方式，本身信用评级较好的企业可以直接使用商业承兑汇票，而自身信用支撑度不够的企业可以采用有银行信用支撑的银行承兑汇票。对银行类金融机构而言，建立完善的票据信用评级体系，银行类金融机构一方面在签发票据时能够对开票人的信用风险有较为精确的度量；另一方面，对于银行在计算自己的票据贴现资产时可以有等级划分的参考，尤其是在计算监管需要的风险加权资产时，可以使用评级结果作为票据资产分级的参考。对非银行类金融机构而言，票据信用评级体系有助于此类机构量化票据信用风险，并参考票据信用评级来推进贴现利率的市场化进程。对人民银行而言，信用评级制度建立后，人民银行在进行再贴现操作的时候可以根据贴现资产的信用等级来对市场化的货币市场进行控制。
完善票据信用评级体系的建议
在票据融资领域，由于票据流通期限长、涉及主体多，票据流通的数据信息比较分散，导致票据信用评级难度较大。但随着票据市场基础设施的日益完善，以及互联网大数据技术的发展，相关机构的数据库和互联网上沉淀下来大量的票据信用行为信息，为建立更加准确、真实、客观、全面的票据信用评级体系提供了数据和技术等方面的支持。
一方面，票据基础设施积累了所有票据相关责任人的信用记录。通过利用这些票据信用数据，结合现有征信系统的信息，可以消除持票人与债务人的信息不对称，建立起公允的票据信用评级体系。例如：可以利用票据交易信息，捕捉和整合到企业之间的关联，通过关联性分析能够得到风险评估结论。同时，采用爬虫技术对当前互联网上公开的银行和企业财务数据进行抓取，利用大数据技术建立数据仓库模型。在数据处理上，可以利用数据校验和清洗算法对原始数据进行清洗，通过反复多次的数据处理来提高模型计算的数据质量。
另一方面，可以引入专业评级机构，建立票据信用黑、白名单公开制度，树立商业信用品牌。对无理由拒付行为或有其他票据违规行为的商业承兑汇票债务人，列入黑名单强制公布，向全票据市场警示其票据违约风险。对拒付行为频繁、金额重大、行为恶劣并屡教不改的商业承兑汇票债务人，取消其签发商业承兑汇票的权利，逐出票据市场，直至移送司法机关调查处理。对兑付及时、诚实守信的商业承兑汇票债务人，列入白名单对外公布，对其签发的商业承兑汇票给予高等级的信用评级，以提高其商业信用价值，促进其签发的商业承兑汇票的流通。
总而言之，推广商业承兑汇票和完善票据信用评级体系二者相辅相成、相互促进，商业承兑汇票的广泛应用为建立票据信用评级体系提供了大量的数据支持，完善的票据信用评级体系又能够有力地提高商业承兑汇票的市场接受度，完成好这两项工作对小微企业票据融资具有极大的促进作用。
（作者供职于上海票据交易所）
